孟元春眉頭微蹙,劉婉柔從哪里冒出來的?
她把手里的百果糕遞了過去:“婉柔妹妹,你來多久了?”
劉婉柔用力一拍,百果糕瞬間落在地上,粉臉帶著鄙夷之色:“娘說你是個災(zāi)星,誰碰上了就要倒大霉。”
“要是我沒記錯,你是劉家的小姐,現(xiàn)在不過就是跟著你娘的拖油瓶。”孟初春見她面色漲紅,繼續(xù)道,“你給我記好了,這里是孟府,我是孟家的小姐。”
愣了片刻,劉婉柔“哇”的一下哭了出來,小跑著出了廚房。
周嬤嬤臉色未變,語氣中卻帶著一絲心疼:“大小姐,你這是何苦呢?”
孟初春微愣,周嬤嬤是祖母身邊的人,往日最是無情,她竟然會心疼自己。
“小姐,您不用想了,當(dāng)年少夫人救了奴婢一命。”劉嬤嬤掃了一眼廚房,“這里不是說話的地兒,咱們先去見老夫人吧!”
“多謝。”話雖這么說,可如今孟府里孟初春只相信木香,她快速撇了一眼雞湯,即便被揭發(fā)了也不打緊,自己還有一份大禮送給爹爹。
孟府三進的院落,攏共有八個院子,大大小小有二十幾間屋子,占據(jù)了大半條亂石街。
孟明德雖只是個從八品的縣尉,可孟家世代經(jīng)商積累了巨大的財富,孟府極為奢華,且老夫人的榮康院更甚。
因著老夫人喜歡芙蓉,所以榮康院種滿了成片的芙蓉,此刻正是盛開之際,一眼望去火紅火紅的,映得孟初春的眸子都是一片猩紅。
花海深處,一個身著華服的老婦人正在修剪著枝葉,見到兩人來了,隨即放下了金剪,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春兒,你來了。”
“祖母,您找孫女嗎?”孟初春笑了,比那開的最艷的芙蓉還要燦爛幾分,她不明白祖母今日為何如此親切,難道是得了失心瘋?
孟老夫人一愣,往日里這個孫女只是個“悶葫蘆”,不哭不笑不鬧,今日這般感覺像變了個人。
“你可是還記恨昨日之事?”
孟初春:“孫女不敢。”
這是什么態(tài)度?
孟老夫人細長的眉毛微微上挑,眸子中的厲色一閃而過,她拉著孟初春的手語重心長道:“春兒,祖母也是不得已。”
孟初春暗忖:祖母突然轉(zhuǎn)變態(tài)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乖巧道:“孫女明白。”
“那就好。”孟老夫人想著昨夜孟明德說得話,臉上的笑容愈發(fā)慈祥,“初春,你娘臨死前有沒有說過什么?”
娘臨死前說的最后一句話就是讓她去找姥姥,這難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
見她不答,孟老夫人忍不住催促道:“春兒,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娘說讓我好好聽您和爹爹的話,將來一定要好好孝順你們。”孟初春滿臉真誠地說著。
孟老夫人薄唇緊抿,死死盯著眼前之人,許久之后才揮了揮手:“罷了,今日是你父親大喜之日,你去換件喜慶衣裳。”
孟初春應(yīng)了一聲,正要離開,一個小丫鬟領(lǐng)著方才跑出去的劉婉柔趕了過來。
她心中冷笑一聲,這個拖油瓶還真是麻煩。
孟老夫人見劉婉柔臉上掛著淚痕,心疼地問道:“柔兒,你這是怎么了?”
“祖母,姐姐說我是拖油瓶。”劉婉柔一下?lián)溥M孟老夫人懷里嚎啕大哭起來,聽著倒是十分傷心。
“別哭了,祖母會替你做主。”孟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幾句,猛然看向孟初春,“你怎能那樣對妹妹說話?”
孟初春委屈道:“祖母,她明明姓劉,怎會是我妹妹,再說孟府明明只有一個小姐,她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聽罷,劉婉柔的哭聲比之前更加悲憤,由于太過于用力以致于整張臉通紅的。
孟老夫人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春兒,日后婉柔姓孟,你就是她的姐姐,日后一定要好好對她。”
哭聲戛然而止,劉婉柔滿臉疑惑。
祖母的態(tài)度太令人費解,孟初春也不懂,平日里視她如草芥,今日卻護著自己,這其中一定有什么。
她要試一試祖母的底線,日后才好行事。
“祖母,我不要這個妹妹,孟府只能有我一個小姐。”
孟老夫人終于松了一口氣,這丫頭能說出這般任性的話,足以說明她不過是個孩子,方才是自己多慮了。
“好啦,不要吵了。你們快些去換衣裳,待會兒來榮康院吃糕點。”
孟初春忙道:“祖母,您要多給我一些。”
孟老夫人臉色的笑意更深,她十分確認眼前還是自己那個呆呆的孫女。
劉婉柔看著孟初春笑了,娘說漏了一句,這個孟初春不僅是個災(zāi)星,而且還蠢鈍如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