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夜明瀾,眼底除了驚訝,便是努力壓抑著的怒意,他幽幽一笑道:“知道的人,道司三小姐是為了二哥的病情,這不知道的,只怕是要多想三小姐另有目的。”
雪衣轉(zhuǎn)向夜明瀾,明明袖子下面的手已經(jīng)掐出血來,面上卻強裝作無事,對他行了一禮,“王爺多慮了,司家向來清清白白,又豈會有別的目的再說,日后王爺若當(dāng)真娶了家姐,咱們就是一家人了,王爺總不會也懷疑司家吧。”
夜明瀾頓然皺了眉,臉色顯然不悅,雪衣不錯過時機,緊接著道:“王爺莫不是不愿娶家姐是嫌棄家姐庶出之身嗎”
在座眾人頓時嘩然,朝著原本一聲不吭的司顏佩看去,雪衣清晰地看到簾后的司顏佩臉色一陣蒼白,原本看向雪衣還是笑意盈盈,這會兒已經(jīng)變成了怒目而視。
雪衣在心里冷笑,這才只是輕微的、客氣的,就不高興了看來前一世她當(dāng)真是對司顏佩太好太信任太順從了,才會被她百般欺凌蒙騙
“其實王爺大可不必在乎這些,家姐雖然是庶出,可是爹爹和娘親從來沒有看輕過家姐,我們姐妹都是爹爹的女兒,爹爹向來一視同仁。”
她一字一句都把“庶出”二字說得很重,惹得司顏佩恨得牙癢癢,卻又不敢發(fā)作。
夜明瀾的拳頭越握越緊,臉色越來越沉冷,雪衣偏偏視而不見,她篤定他就算再囂張,也不敢再寧皇后面前放肆。
果然,不過轉(zhuǎn)瞬,夜明瀾便收起不悅情緒,淡笑道:“豈敢本王只是沒想到三小姐會這么安排,有些訝異。”
“哦”雪衣故作驚訝,回身看了看月無雙和蘇語,“那,王爺心中原本中意之人是哪一位”
夜明瀾不蠢,她方才已經(jīng)開口說要嫁入玄
王府,若他直言他中意之人是她,明擺著是和玄王府過不去,定會招來不必要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最重要的是,難免會讓太和皇帝發(fā)現(xiàn)他另有用意。
而月無雙和蘇語莫啟凌少年將軍,手握重兵,容璟是容家三公子,謀士之才,兩人一文一武皆是太和皇帝器重之人,哪一個都不能得罪。
雪衣這分明是丟了個燙手的山芋給他,想要卻不能接。
想到這里,他突然垂眸一笑,“三小姐多慮了,本王向來相信緣分,緣分一到,那人自也會出現(xiàn)。”
硬生生塞了個閉門羹給他,他竟也能坦然接下,雪衣不得不承認(rèn),他確實城府極深。
由始至終,寧皇后都是一言不發(fā)地聽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看似客氣,實則不善,她也沒有出面阻止。
夜明瀾的母妃蘇貴妃在宮中頗為蠻橫,恃寵而驕,沒少給她臉色看,這會兒看著雪衣一字一句都堵得夜明瀾臉色不好,她這心里也舒暢了許多。
想到此,寧皇后突然朗聲呵呵一笑,對著雪衣招了招手,“丫頭,你過來。”
雪衣依言起身,款步上前,寧皇后從手腕上取下一只清透水靈的水玉鐲子戴到她手上,“方才你這一番話,不僅提醒了眾人,也提醒了本宮,這些年來,圣上和本宮忙于政務(wù),確實疏忽了玄王的病癥,雖然一直都有派出御醫(yī)去診治,但終究沒有隨時隨刻地貼身照顧。難為你小小年紀(jì),竟能想到這一層,教本宮心中甚慰。你放心,本宮今日便回宮與圣上說明此事,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