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二當家的緣故,剛才張沖精神高度緊張,所以能一直硬撐著。現(xiàn)在事情結(jié)束了,毛豆一提,他又記起自己受傷的事來,不覺兩腿一軟,一屁股跌坐石凳。但這次大家的同情心不會再泛濫了,剛才和二當家的那一出,這小子的風頭出的夠大了,大家更希望他能直接跌坐在地,要是能把屁股摔爛更好了。張沖從大家刺剌剌的目光也感覺到了這點,于是故作輕松地說:“好多了,應該沒事了。”
“那好,”毛豆強笑了一聲說,“這樣的話,我們先回去了,你在這兒再多歇會吧。”“是啊,是啊,你先別回去了,要是再惹貓哥生氣,那麻煩可大了。”其他的人也跟著附和。跟張沖提山貓實際一是等于堵他的心窩子,大家一時找不到地方發(fā)泄,所以有能惡心惡心張沖的機會大家是不會庭的。果然,張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于是大家也立馬覺得心里舒服多了,開開心心地一哄而散。
大家走了,操場又恢復了安靜,但張沖那顆激動的心卻一時無法平靜下來。他忽然想到以前看過的一個笑話,說是有一個人十分興奮地對大家說,某某某今天跟我說話了。當然這個某某某肯定是一個政治領(lǐng)袖、金融寡頭或者娛樂巨星,最不濟也得是個粉絲過千萬的紅。于是大家都艷羨不已,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某某某和你說了什么呀?那人說了,今兒早,我正好堵了某某某的路,于是某某某對我說,滾!剛開始讀的時候,張沖樂得不行,但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增加,當他再想起這個笑話時,開始慢慢覺得這事并沒有那么好笑。其實人都是有奴性的,只不過有的輕有的重罷了,如張沖的要張三的多一些。想到這兒,張沖便覺得的心里有些酸楚,心情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二當家的怎么會知道張三呢?”張沖感到很疑惑,伸開手掌,將腕子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在胸前攥成拳頭,皺著眉頭嘆道:“這個很費解啊!”
當年,二當家山后不久干了一件大事,趙戎宣布由他親自擔任總教頭,他手下那伙人當教官,每天自辰時起山寨全員進行操練。頭幾天還行,土匪是土匪,別說操練,是連看過操練的都沒有幾個,一看這陣勢,又是結(jié)陣,又是刺殺的,分明是正規(guī)軍的節(jié)奏啊,眾嘍兵興奮得嗷嗷叫,又是跑又是跳的,跟吃了耗子樣似的,鬧得挺歡實,一時間把個山寨整得個烏煙瘴氣,雞犬不寧。可新鮮勁一過,大部分人不想玩了,一天訓練下來,累得跟三孫子似的,有這勁頭,當土匪做什么,直接去當兵了,這不是有病嗎?好在考勤并不嚴格,跟自己的教官打個招呼不來也行,張三基本都在泡病假。沒想到一個月之后,二當家的便突然宣布,舉行大武,并按照武名次對全寨人馬進行重新編隊。在那次武,資深土匪張三得了倒數(shù)第一名,光榮地被編到第五隊。山寨的前三隊是戰(zhàn)斗隊,犒賞也最優(yōu)厚。第四隊是預備隊,說穿了是關(guān)鍵時刻頂去當炮灰的。至于第五隊,則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在山寨里搞搞衛(wèi)生,干點雜活什么的,至于獎金啊,福利啊,想都別想。當然,后兩隊的人也不是沒有機會進前三隊,但要經(jīng)過嚴格地考核,最后還得趙戎親自批準才行。張三現(xiàn)在之所以能在第三隊,是因為二當家的生了病,退到二線休養(yǎng),人員調(diào)動才松了下來。老韓頭可憐張三,幫他走了黑虎教頭三太太的門子,把張三調(diào)到了三隊。這樣看來,二當家記住他的原因,最有可能的是那次武了,一般第一名和倒數(shù)第一名,大家的印象都會較深刻的。
想到這兒,張沖不禁有些興致索然,站起身來,抬頭看了看,這才發(fā)覺此時天色已晚,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竟然在這里坐了半個下午。再用手摸摸胸口,感覺雖還有些氣悶,但已不是那么疼了,想來應該沒有什么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初春天氣,太陽一落山,天黑得仍然很快,張沖看了看四周,身邊的景物已經(jīng)開始變得有些模糊了。寒風一過,張沖只覺得有一股往骨頭里煞得寒冷,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心道,“不行,還是得回屋暖和一下吧,不然傷沒事,凍倒先凍死了。”雖如此想,但卻邁不開步,也是這張三往常被那山貓欺負狠了,膽兒已是被嚇破了。
又站了一會兒,暮色更濃,山風益勁,張沖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心道,“尼妹啊,哥可不是張三,哥是穿越過來的張沖,穿越是啥意思知道不?穿越是開掛的意思,不是一只山貓嗎,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不開掛一樣能秒他。”想到這兒,豪氣頓生,站起身來,徑直朝營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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