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qū)區(qū)一介草民,縱有潑天才華,賞賜一個七品官身就綽綽有余了。”
“哪里蹦出來的野小子,陛下,你千萬別被此人蒙騙了呀!”
東方琉璃笑意盈盈,斜坐著,單手撐著臉頰,沒有阻止群情激奮的臣子。
忤逆圣意,這就是對你的懲罰,當(dāng)然也是考驗
她眼底深處帶有期待,若是孟輕舟能夠讓群臣心服口服最好。
反之,送他回今朝村,當(dāng)一個無憂無慮的瞎眼贅婿。
孟輕舟火氣很大,言辭非常犀利,等于公卿臉上扇耳光。
他原本就不愿摻和進(jìn)廟堂,給女帝一個面子,耐住性子勉強進(jìn)京當(dāng)官。
孟輕舟都沒發(fā)火呢,一群跳梁小丑反倒嫌棄上他了。
孟輕舟蹙眉轉(zhuǎn)身,面向袞袞諸公,道:
“我本是一介布衣,幸得陛下垂青,不惜千里迢迢招攬我,原以為能站在這金鑾殿的上卿國公們,都是人中龍鳳”
“不曾想盡是一群恃才傲物之輩!”
“狂妄!”
“放肆!”
“有何本事,拿出來讓本王瞧瞧!若只是沽譽釣名,休怪本王斬了你。”一位髯須烏黑,身披四爪金龍袍的王爺,冷哼道。
孟輕舟循著聲音,‘看’向那位王侯,問道:
“敢問,你是何人?”
“隴上王,正三品,姓歐陽單名一個晟字。”歐陽晟輕蔑一笑。
還是個殘廢,這種人也想一步登天,和本王平起平坐?
笑話!
孟輕舟眉頭一緊,在腦海中搜尋記憶,久久沉吟。
見此情形,歐陽晟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本王所料的表情,斷定孟輕舟沒有真本事。
就在歐陽晟展現(xiàn)勝利者微笑時,孟輕舟唇角掀起一抹冷冽地弧度,拐杖重墩地面,使金鑾殿的嘈雜聲消失不見,這才開口:
“某雙眼雖盲,但能看透天機,剛才我測算了一下你的命格,終是窺見一角隱秘。”
歐陽晟雙手負(fù)于身后,眸子微瞇,暗含譏諷似在觀看小丑表演。
“歐陽晟,青州隴上郡人士,幼時家貧,從軍入伍靠著一沓軍功簿,逆天改命成為正三品王侯。”
“都是一些人盡皆知的消息,也好意思說?”歐陽晟笑道。
只有江滄海和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林戮暗暗心驚,相互對視一眼,知曉孟輕舟在做什么。
圣人預(yù)言!
孟輕舟沒有理會,自顧自繼續(xù)說道:
“前年中旬,青州有十座縣城,近十萬人口感染奇毒而死,這樁驚天大禍,最終沒能找到源頭,便無疾而終。”
說到這里,孟輕舟話語頓了頓,神情陰沉似水,裹挾滔天殺意:
“而事實真相卻是,隴上王侯歐陽晟,為突破搬山境,不惜修煉禁忌之法,祭祀毒殺十萬人口!泯滅人性,罪不容赦!”
歐陽晟表情微微一變,瞳孔驟然收縮,呵斥道:“你敢污蔑本王!?信不信本王斬了你!”
孟輕舟拄著拐杖,一步步逼近歐陽晟,冷冷說道:
“你是不是也想要證據(jù)?”
“那好,我給你證據(jù)!”
說罷,孟輕舟張口呢喃,吐出一串拗口別扭的咒語。
下一瞬間,原本風(fēng)度翩翩隴上王,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痛苦嘶吼,瞳眸化為一片烏黑,脊椎骨像是刀片般高高隆起。
群臣大驚失色,不敢相信眼前看見的一幕。
“這是一種古老的喚魔咒語!隴上王怎么墮入魔道了!?”
“禮部侍郎沒有胡說,歐陽晟這亂臣賊子,竟然真的是兩年前青州大禍的罪魁禍?zhǔn)祝 ?
“十萬人口說獻(xiàn)祭就獻(xiàn)祭了,好狠的心!”
文武百官見風(fēng)使舵的本領(lǐng),可謂爐火純青,眼見隴上王墮入魔道,板上釘釘是兩年前青州大禍的主導(dǎo)者,紛紛跳出來指責(zé)。
女帝揮了揮手,肅殺道:“拖下去,凌遲處死!以隴上王的血肉,祭奠青州冤死的十萬亡魂。”
“愛卿,繼續(xù)吧。”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頓時凜然。
孟輕舟笑了,心中暗道:女帝懂我。
“之前質(zhì)疑我的人,都站出來排好隊,我一個個向你們展示。”孟輕舟和煦笑著。
眾人面面相覷,半天沒人挪步。
“動起來。”東方琉璃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