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只是”我還是決定講出來,“我看到過她先生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樣子親密。”
“你沒對她說吧”
“許醫(yī)生,你姐姐那樣心思細膩的人,絕對不可能對自己的婚姻狀況后知后覺,她不需要我去通報這種情況。我只是提醒你,注意關(guān)心一下她。”
他默然,我也不打算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回了病房。
張爺爺情況穩(wěn)定之后,轉(zhuǎn)回到內(nèi)科病房繼續(xù)治療。
這天周銳陪我一起從學校過來,我見爸爸站在窗前發(fā)呆,便安慰他:“他只是截去了半只腳掌,無非走路會跛一點,反正他又不用參加賽跑。”
爸爸苦笑,沒有放輕松的表情。我試探地問:“是不是錢不夠用了”
他搖頭,我“切”了一聲:“用不著瞞我,你有多少家底,我還不知道給我交學費都花了好多,你又這么長時間守在醫(yī)院沒收入。”
“這個不用你操心。”
“我操心也沒用,最多省個早餐錢給你。”
他再次苦笑:“不許不吃早餐。”
我卻不能不考慮到實際問題:“我聽23床陪護的阿姨說,不交錢就會停藥,那可怎么辦”
周銳插話:“要不然我裝病,看看能不能從我爸那里騙點錢過來。”
爸爸瞪他一眼:“你消停點,少想這種沒出息的點子。”
周銳只得撓頭閉嘴。我笑:“要不是他爸拉張爺爺去廟里,張爺爺也不至于病成這樣,他爸出點錢也是應該的。”
爸爸沉下臉來:“別胡扯,你們兩個都不許給我惹事。我會去想辦法。”
“你能有什么辦法。”
他站起來,拿起外套:“去借錢。”
我疑惑:“都快六點了,長途車該收班了吧”
“我就在省城借。”
“你在省城還認識誰”
他沒有回答,只說:“我去去就回,你守在這里,看到輸液快完了就去叫護士。”
我問周銳:“你覺不覺得我爸今天表情好奇怪。”
周銳沒當回事:“誰缺錢的時候表情都不可能正常。”他站起來將身上所有口袋掏空,攤到床單上,拿了一張五十元的鈔票出來,“剩下的你收起來。”
“干嗎還沒到向你追討飯錢的時候,你別急。”
“我知道你干得出來不吃早餐這種事。”
“那你呢”
“以你的姿色,不可能有人來買飯養(yǎng)你。我就不一樣了。總會有人憐香惜玉不忍心看我餓死,搶著來給我埋單的。”
我氣得笑,可又多少有些感動,嘆氣道:“我要能像你這么樂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