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十三年,年歲開始時,首都下了一場大雪。
清晨,陸景行起身,伸手撥開厚重的窗簾,入目的是白皚皚的一片,雪花飛舞,絮絮飄落,他正驚嘆首都這雪來的太悄無聲息時,身后房門便被人推開。
尚未轉身,傳來的是懷卿興奮的聲響。
“爸、、、、、、、、、、,”懷卿一聲歡呼尚未出口,在觸及到自家父親不悅臉色時,捂住嘴,禁了聲。
床上正在安睡的人兒翻了身,許是被吵鬧,及其不耐的翻身。
陸景行邁步過去,側身和著被子躺在她身旁,寬厚的指尖扶著她的背脊,在其耳邊低聲呢喃。
轉眼,有蘇醒跡象的人再度安睡過去。
此時,陸景行才抬眼看了眼站在門口抓著把手的小人兒。
“何事”
“爸爸、下雪了,”懷卿說,嗓音刻意壓低。
似是怕吵到自家母親,陸景行的三個孩子都知曉,她們的父親,平日里及其仁慈,倘若是涉及母親,只怕是不行。
這日晨間,他險些將母親吵醒,已是犯錯。
此時說出口的話,難免有些軟糯糯的,帶著些許討好之意。
“恩”陸景行睨了懷卿一眼。
“我和妹妹想出去玩雪,”去年的首都并未下雪,亦或是下了一場星星點點的雪,不大,談不上是雪。
今年,首都的雪來的悄無聲息,一夜之間,白茫茫一片。
就連是陸景行都頗感驚訝,何況是正值玩心大發(fā)的孩子們。
“去把衣服穿好,我就來,”清晨,懷卿得了特赦,喜出望外,連帶著走路的步伐都跟小兔子似的,桑榆和北辰躲在一側的墻角看著懷卿蹦蹦跳跳的出來,高興的都快呼喊出聲。
這日清晨,雪景極美。
本是每日晨間運動的人這日更改了運動項目。
這日清晨,沈清起的晚,不曾親歷孩子們的喜悅之情。
清晨拉開窗簾,入目的便是一個穿著厚重冬衣的男人正拿著鐵鍬在院子里鏟雪,而他的孩子們,在奮力的堆雪人。
歲月酣長,溫情淺淺。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眼前一幕,微微濕了眼眶。
許是她的視線太過熱烈,正低頭鏟雪的男子抬眸,望向她,展顏一笑,停了手中動作,朝她揮了揮手。
本是布著氤氳的眸子此時徹底濕了。
在前面近乎八年的光景,她與陸景行的婚姻之路行的萬分艱辛。
但此時,她慶幸,堅持下來了。
這個男人,他身處高位,一顆心卻也落在家庭上。
分鐘后,陸景行上樓,脫去了身上外套,許是上來之前泡過手,他的掌心溫暖的很。
伸手,將站在窗邊的人摟進懷里,親著她的側臉。
“我也想去,”沈清側眸,蹭著他的面龐,話語嬌軟,帶著撒嬌與懇求。
若是平常,陸景行一準是答應了,可自這年入秋以來,沈清的身體似乎大不如前,頻繁感冒,夜間時常低燒,陸景行每夜每夜的提心吊膽,時常夜半驚醒。
他低眸,撞見沈清憧憬的眸子,心頭軟了軟。
入秋之后,他對沈清的要求,是越發(fā)多了。
那種高要求無形中泯滅了她的天性。
“要多穿點,”良久之后,得到許肯。
沈清晨間慵懶的面龐上盛開了一朵燦爛的雪蓮。
是那般耀眼。
這日清晨,一家五口的親自時光。
陸景行依舊是負責鏟雪工作,一家五口難得邂逅這清晨的下雪天,所以打雪仗成了必需品,妻兒子女們的歡笑聲撒布在院子里的每一個角落。更甚的是,許是覺得四人玩起來不過癮,屋子里的傭人們也被她們拉著加入了行列。
這日清晨,秘書余桓踏雪前來,遠遠的,便聽見這無比歡暢的歡聲笑語。
有些納悶,遂又跨步向前。
遠遠的這一幕,乍一看,頗為讓他嫉妒。
這年,余桓成婚,但與妻子聚少離多,并未有子女。
像這種雪地打雪仗,歡笑追逐打鬧的場面,他不知要許久才能體會到這其中的快樂。
這日上午,陸景行依舊去總統(tǒng)府忙工作。
臨行前,他叮囑南茜給沈清煮姜湯,看著她泡澡。
一番交代才敢離開。
直至不曾想,下午時分,沈清竟因此發(fā)起了高燒。
彼時,孩子們都在上課,南茜端著姜湯站在床沿,彎腰同沈清說著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