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一早起床,陸景行已不在,呆愣了一兩秒身后摸了摸床沿、溫度全無,唯有那些凌亂的痕跡才能證明他昨晚確確實實在這張床上安睡過。
她洗漱完、穿戴整齊下樓,原本沁園對她視而不見的傭人們個個畢恭畢敬的彎身喚她一聲太太,她蹙眉、盡顯疑惑。因為陸景行回來了、所以做戲給他看?
沈清心中只能如此想。
她不認為自己有哪里能讓這群欺凌霸上的傭人對自己的態(tài)度突然改觀的。“太太、早膳備好了,”管家林瑜頷首低眉道,語氣中盡顯畢恭畢敬。
昨日晚,她本就有些渴,只因是半夜陸景行躺在身側(cè),便不想起來,管家林瑜的話,她視若無睹,邁步朝餐室而去,僅僅是為了倒杯水。
見這位半月來不用早餐的女主人,突然大發(fā)慈悲朝餐室而去,林瑜心中狠狠松了口氣,若太太不去,只怕此時正坐于餐室的先生不會放過她。
陸景行此時正坐在餐室翻著手中軍事報,面前早餐未動半分,似是在等她,見她下來,嗓音低沉道了句,“早。”
沈清聞言,僅是側(cè)眸,并未回應(yīng)。
見她未回應(yīng),陸景行將視線從軍事報中轉(zhuǎn)移到她身上,此時她一身淺色風衣,衣帽間中掛的其中一套,裸色高跟鞋,細長的小腿露在外面,細看,能看出她著了雙肉色絲襪,此時背對著他,將手中包包放在一側(cè)吧臺上,而后拿起上面的杯子,準備倒杯水,端起水壺才發(fā)現(xiàn)是空的,微微蹙眉。
沁園餐室裝修古樸溫馨,除去一張可以拱幾十人同時坐下去用餐的長桌之外,還有一處吧臺,一處洗手池,洗手池旁掛著干毛巾。
而此時,沈清在拿起杯子發(fā)現(xiàn)水壺空蕩蕩之后,轉(zhuǎn)身拿著杯子到洗手池,伸手,放水,端起杯子,一杯自來水下肚,動作連續(xù),熟練,似是她經(jīng)常如此做一樣,而此時候在一側(cè)伺候主人門用餐的傭人一個個近乎不敢置信,他們的太太……太不講究。
而坐在餐桌上的陸景行,眉頭緊蹙,看著她的眼神,有些難以置信,亦或是……嫌棄。
陸景行素來接受宮廷教育,若非在部隊,他對于飲食起居頗為講究,喝的水要過濾而后在燒開,穿的西裝要無任何皺褶,床單被套要一天一換,空調(diào)溫度要適中,不可過高或過低,家里容不得任何灰塵或毛發(fā),除去在部隊條件艱苦時,在家,他近乎潔癖。
就是如此潔癖的一個人,娶了個太太竟然有些不倫不類,對于沈清伸手接自來水喝的架勢,他多多少少有些難以接受,蹙眉,眸中那種神情好似不能用言語表達出來,比不可置信多一分,比嫌棄少一分。
而昨晚喝了過多咖啡的沈清,此時一杯清水下肚似乎還不能解渴,伸手準備再度接一杯,陸景行見她如此動作,輕喚一聲,“沈清。”
她蹙眉,停下動作,微微側(cè)身,似是對他這一聲輕喚感到不悅。
“有牛奶,或者……讓他們倒杯溫水,”陸先生終是受不了他的新婚太太如此豪放的喝自來水,輕聲開口,又怕自己語氣強硬會讓她豎起一身尖刺,刻意壓低了語調(diào)。“太太,溫水,”林瑜聞言,喚傭人到了杯溫水,此時傭人將水端過來,送上她眼前。
沈清對于今晨沁園傭人的態(tài)度有些摸不著頭腦,蹙眉疑惑看了一眼,似是覺得他們好的莫名其妙,而后繼續(xù)自己停下來的動作,她寧愿喝自來水,也不想喝這群見風使舵的傭人端上來的溫水,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