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她回清水灣,推門而入、滿屋漆黑讓她有一絲晃神,站在玄關許久才邁步進屋,適應了黑夜,并未開燈。
清水灣乃江城數(shù)一數(shù)二高檔公寓,里面住著眾多富商名媛一線明星,推門皆是有錢人,沈清初回時花掉所有積蓄在這里購置了一套兩百二十平的復式公寓,二樓臥室、書房,衣帽間,一樓客廳、廚房、小型會議室,客房,沈清住宅與別人不大相同的地方是她專門有一個房間謄出來放置各種名貴酒品,只因她嗜酒如命。
這晚,她踩著赤腳邁步至酒房,迎著樓下光亮伸手在酒柜摸出一瓶酒,飲酒多年讓她練就了一手好本事,開酒,幾乎不用開酒器,若是木塞酒就另當別論。
秘書章宜初次見她這滿屋酒柜時驚呼道,“別的女人騰出一個房間放鞋子包包尚且正常,可你花一間屋子放這上千瓶酒,是否有些瘆人?”
此時她靠在墻腳沙發(fā)還未將一瓶酒灌下肚,門口響起猛烈砸門聲,她視若無聞,繼續(xù)朝圣自己這煩躁不堪的心情,任何人都不能將她從下午那場會談中拉出來,當一國總統(tǒng)給她開出條件時,她知曉,這場婚姻,她逃不掉,跑不了。
額頭上雪白的紗布在告知她不宜飲酒,可見了酒,哪里還有宜與不宜?只有想與不想。
兩瓶洋酒下肚,面色有些潮紅,一手撐在沙發(fā)扶手上撐著額頭,一手握著酒瓶,閉眼,眼前盡是這些年的過往,那些好的壞的像幻燈片似的在眼前播放,她這輩子,談不上好,談不上壞,若是沒有沈風臨這個父親,她人生應當算得上圓滿。唯獨沈風臨的存在讓她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窗外席卷而來的黑暗并未消退門外人急切的砸門聲,十五分鐘過后,小區(qū)保安尋聲上來,將門外人勸走,理由如常。
“沈小姐未歸清水灣,您就不要擾民了。”
清水灣的住戶非富即貴,那些富貴身邊的朋友自然也不會太差,他們也不敢多有得罪,今日清水灣攔在門外的記者數(shù)不勝數(shù),直至天黑眾人才離去,此時有人投訴18樓吵鬧,透過監(jiān)控才發(fā)現(xiàn)又有人在砸1801大門,他們也頗為無奈,沈小姐占據(jù)整個全國頭版頭條,多的是記者想扒她老底。
屋內沈清聽聞屋外砸門聲停止,才從沙發(fā)起身,腳下酒瓶滿地,因天黑,一腳踩在酒瓶上,踉蹌跪地,此時的她,是沈風臨口中的醉鬼,是秘書章宜口中的酒販子,卻在是自己口中的天外人。飄飄欲仙才能忘乎自己。
酒不醉人人自醉。摸索著開關,按亮屋內燈,準備邁步至廚房,還未行至廚房門口,門口停歇下去的砸門聲再度響起,一聲高過一聲,此起彼伏,砸的她心煩不已。
“沈清,你開門,老娘知道你在里面。”傅冉顏的喊叫聲一聲高過一聲。
對于這個潑婦,她素來不喜搭理。多年之后,當陸景行身邊秘書將潑婦二字冠在章宜頭上時,她的第一想法是,那是因為你沒見過傅冉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