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這樣的刺殺,如果南朝想要嫁禍給北朝,賢王是不能死的。
“你是暮云公主對不對”賢王趨步上前,焦急地問道。
耳畔忽地響起一聲冷哼,似漠然,似狂傲,似不屑
花著雨緩緩轉(zhuǎn)首,只見一個男子長身玉立在一側(cè)的山坡上,高大的身形被清冷的月華包裹,周身縈繞著無盡的寒氣,令人不敢接近。
他的面目在月光的暗影里,一時看不清楚,唯覺一雙明亮懾人的眸光中,燃燒著凜然的尊貴和倨傲。
他居高臨下站在那里,仿若帝王之姿,俯視眾生。
“此地不宜久留,把人先救回去再說。”男子開口,低沉的聲音傳來,淡淡的語氣,似微風(fēng)徐徐拂來,卻如冰霜一般凝結(jié)在身上。
花著雨張了張嘴,依舊發(fā)不出聲音來。身側(cè)一名侍衛(wèi)見狀,在她身上輕輕一拍,解開了花著雨的啞穴。
“別走,求你們找找她,一定要救她。”花著雨匍匐在雪地上。
平生第一次,她如塵埃般低下。平生第一次,她開口求人。
就算是錦色不在了,她也要找到她,她不能任她暴尸在這荒山上。這,是她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
男子聽到她的哀求,懾人的眼眸淡淡從她身上掃過,清冷波光在眼底如水流轉(zhuǎn),卻掩不住他眸底森森冷寒。這樣凜凜迫人的目光,只欲叫人窒息。
他只是掃了花著雨一眼,便冷冷開口吩咐手下:“你們,還不帶人速速離開。”言罷,轉(zhuǎn)身負(fù)手離去。
有侍衛(wèi)將花著雨從地下一把撈起,負(fù)在背上,向山下而去。
“呵呵呵呵”許久,花著雨對著清冷的月色,笑出了眼淚。
錦色,如今的我什么也不能為你做。但總有一日,我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雖然花著雨被那個男子救了,但并沒有得到多么好的待遇。
一下了山,那個侍衛(wèi)便將花著雨從背上放下來,在那個冷冽男子的授意下,將她的手臂倒剪過來捆住,如同裝東西一樣兜入到布袋里面。布袋口一束,她便什么也看不見了,最后被人像甩貨物一樣將布袋掛在了馬上。
馬蹄得得,便開始奔跑了起來,跑得很快,絲毫沒有顧慮到掛在馬上的她。花著雨在馬背上顛簸,好幾次都喘不過氣來,差點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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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在塞北的朔風(fēng)中,不知行了多久,馬蹄聲漸漸放緩,漸漸聽到了人聲。
花著雨被人攔腰從馬上扛了下來,只聽得那個侍衛(wèi)的聲音,問道:“殿下,這個女的怎么處置”
“先看看死了沒有”男子淡淡開口,聲音里摻雜著徹骨的冷銳,和這北地的氣溫一樣,冷的令人發(fā)抖。
侍衛(wèi)將布袋的口打開,將花著雨從里面拽了出來。
乍然而來的光明令花著雨的眼眸有些不適應(yīng),慌忙閉上了眼,片刻后,才慢慢睜開。此時的她,漆黑的長發(fā)散亂垂落,臉上有黑的黛青,紅的血色,一臉臟污,看不出本來容色。唯有一雙黑幽幽的明眸,散發(fā)著堅定凜然的光芒。
撲面來的風(fēng),帶著北地的寒氣,吹亂了她的發(fā),從發(fā)絲凌亂的縫隙里,她才瞧清了眼前的一切。
這是一處平緩的坡地,放眼處,有上百個帳篷連成一片。不斷有北朝的兵士從帳篷里走出,卻沒有說話,都畢恭畢敬地望著她眼前的男子。
花著雨對這種境況很熟悉,很顯然,這是一處行軍所在的扎營之地。
“倒是生了一雙好眼,只是可惜了。”面前的男子瞇眼輕嘆。
花著雨這才看清這個昨夜站在高坡上的男子。
他披著一襲深紫色斗篷,漫不經(jīng)心地站在那里,身材極是高大。如雕鑿般的俊美面孔,斜飛入鬢的修眉,一雙長眸微闔,透出一絲鋒銳的冰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