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的清晨,秦莞第二次走出秦府府門。
府門外,五輛精致華美的馬車依次排開,盡顯秦府之顯貴,馬車前,秦湘、秦霜姐妹,二少爺秦隸,皆已華服在候,看到秦莞出來,三人都看了過來。
清越的曦光中,秦莞著一襲煙青色水墨幽蘭百褶裙,兩彎柳眉入鬢,明眸皓齒,烏發(fā)蟬髻,她自府門款步而出,身段裊娜,娉婷有致,行止間,起伏的裙裾如同兩片黛色的云嵐由遠及近,車前三人一時看的怔了,便是最嫉恨秦莞的秦霜都目露驚艷。
分明已是沁涼秋初,秦莞的到來卻讓府門外蕭瑟的天穹都亮了起來,她柳眉微蹙,風儀矜柔,黑曜石般的雙眸幽深惑人,一顰一動,又將貴雅清嫵做到了極致。
從前的秦莞五官精致卻無半點靈韻,現(xiàn)如今,秦莞人死而復生,她的美貌亦得新生,仿若仕女圖上的絕世美人從畫中走出,如輕云皎月中的一抹驚鴻,只需出現(xiàn),便能讓周遭的一切黯然失色,在場所有人呆看著秦莞,呼吸都屏了住。
秦湘的眉頭很快蹙了起來,秦霜亦攥緊袖口滿是不自在,她眼風一掃,在發(fā)現(xiàn)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秦莞身上的時候,心底不甘的惱怒更冒了出來!
“來的這么晚!知不知道規(guī)矩二字怎么寫!”
秦霜冷喝一聲,一下讓眾人回了神,秦莞聞言疏漠的看過來,波瀾不驚的仿佛沒聽見這話,秦霜見狀,一下子更怒了,正要發(fā)作,一轉(zhuǎn)眸瞧見蔣氏和林氏走了出來。
秦霜略一猶豫,將到了嘴邊的呵斥咽了下去。
林氏和采荷扶著蔣氏緩步而出,三人下意識的看向車邊,又不約而同都看向秦莞,一瞬之后,蔣氏吩咐道,“到了安陽侯府,不可失了規(guī)矩,走吧。”
蔣氏上了第一輛車,林氏第二輛,秦隸和秦湘姐妹分乘三四輛,秦莞,便落在了最后一輛,上了馬車,一直跟著的茯苓長呼出一口氣。
“看到老夫人就有些害怕,六小姐自己最沒規(guī)矩,還說小姐。”
秦莞拂了拂衣袖沒接話,茯苓又道,“安陽侯府請了小姐,連老夫人都不知為什么,真是奇怪的很。”
“安心,到了安陽侯府就知道了。”
秦莞安撫茯苓一句,雙眸微瞇,她也想知道安陽侯府為何會請她。
時辰尚早,馬車行的極緩,秦府坐落在城東,安陽侯府則坐落在城西,一東一西,距離委實不算近,路上秦莞掀開車簾,打量這繁華如織的錦州城。
“小姐,這些馬車似乎都是去安陽侯府的!”
秦莞順著茯苓的目光看過去,果然,午時未至的街市上,華貴的馬車一輛接著一輛,都是朝著城西方向去。
“果然是安陽侯府啊,有那位公主在,這些人都不敢大意。”
越是靠近城西,馬車的速度越是慢了下來,安陽侯世子大婚,侯府賓客如云,莫說錦州府,便是京城也有客人趕過來,于是侯府兩條街外都開始擁堵。
出發(fā)時還是清晨,等秦府的馬車到了安陽侯府前,已快到午時。
馬車一停,茯苓扶著秦莞下了車,隨即,巍峨而典雅的安陽侯府映入了眼簾,同時入目的,還有喜慶而奢華的布置和衣香鬢影的侯府賓客們。
秦莞未多看,直跟在了蔣氏身后。
比起安靜知禮的秦莞,秦湘和秦霜就顯得沉不住氣了。
許是從未見過如此大的排場,秦湘也壓不住性子開始張望,秦霜,更是瞪著一雙大眼睛不住的看府中的布景和來往的客人。
秦隸緊跟著蔣氏,也興致頗濃,只不時回頭看一看秦莞,見秦莞目不斜視,舉手投足皆端容靜雅,秦隸眼底有濃重的疑問升了起來。
“聽說新娘子是京城宋國公家的小女兒,這一路上送嫁便要送一個月,今日的吉時是在下午,咱們有得等了。”
“岳氏和宋氏聯(lián)姻,公主殿下這是打算回京城了?”
“這就不知了,公主這幾日身體不太妥當,這會兒正在見幾個平日里和侯府來往多的,咱們,今日只怕不會見了。”
侯府東側(cè)的花廳里,蔣氏帶著秦莞幾個和一花廳的夫人小姐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