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主臥內(nèi),私人醫(yī)生替陳惠固定好腿,又檢查了下身體其他情況。
他轉(zhuǎn)頭對守在一邊的顧先生說道:“顧夫人身體沒什么大問題,腳上的傷處理的及時,仔細幾天就沒有大礙了。”
顧雪松說道:“謝謝醫(yī)生了,小瑩,送醫(yī)生出去。”
他解了西裝扣子,坐在妻子床邊,神情擔憂道:“讓你好好在家歇著,非到處走,你知道我聽到出事消息的時候有多著急,你真要是出什么事,我以后怎么辦?”
顧雪松年逾五十,保養(yǎng)得卻很不錯,頭上不見一根白發(fā),是圈子里有數(shù)的儒商。
外人不知道的,這位顧家掌舵人,在外頭風光無限,在家里卻是個實打?qū)嵉睦掀排_@次妻子出事,他嚇得有些心律不齊,好在妻子檢查后沒問題,心里才稍微安定下來。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也別太擔心。”
陳惠伸手拍了拍丈夫的手背,說起來今天的經(jīng)歷,她還有些唏噓,“沒想到我這么大年紀,還能被個小娃娃救。雪松,咱不能忘恩負義,你替我把人找過來,我好當面謝謝她。”
顧雪松皺眉道:“謝肯定是要的,但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就不要操心了,我讓下頭的人去辦就行。”
對顧家來說,錢和權(quán)都不缺,要謝個小娃娃太容易了。
然而,陳惠卻搖頭道:“這不一樣,我跟著孩子有緣,你要不答應(yīng),那我就自己找人去了。”
“行行行,我替你辦還不行。”
顧雪松清楚妻子的性格,自己不答應(yīng),她絕對說到做到。
夫妻兩正說著,就見個火急火燎的身影沖了進來,“媽,聽家里說你出車禍了,有沒有事啊!”
來的是個十七八出頭的男生,打扮很中二,一頭黃毛,因為跑太快,他氣有點喘不勻。
“咋咋呼呼的,成什么樣子。”
顧雪松看到這兒子,儒雅的臉險些有點繃不住,他怎么都沒想到,自己這老來子不是來報恩的,更像是報仇的。
顧羽早就習慣他爹的陰陽怪氣,干脆視而不見。
“好啦,你們父子兩天天吵有意思嗎?”
陳惠清楚這爺兩一開始還能處,后來小兒子不聽安排,非要進娛樂圈,當什么愛豆明星開始,這兩人就徹底父子變仇人,一見面就嗆火,攔都攔不住。
“小羽,媽沒事,你不是在外地拍戲嗎?怎么突然回來了?”
“昨天殺青,公司有事臨時把我喊回來了。”
顧羽看到老娘沒事,提了一路的心放了下來,他正想坐一會兒,就叫他爸攔下來。
“看也看過來,都出去,給你媽休息休息。”
自己這兒子的脾氣,他呆在這屋里,嘴皮子一點兒都閑不下來,自家媳婦哪里還能好好休息。
“哎,我說老顧,你這就不地道了,我才...哎,哎,咱好漢不提后衣領(lǐng),啊啊啊!”
顧雪松懶得廢話,別看他儒雅,實則一身腱子肉,拎小兒子跟拎雞崽子一樣。
“好好休息!”
“人我現(xiàn)在就給你找去。”
顧雪松出門前,轉(zhuǎn)頭說道。
陳惠點了點頭,丈夫辦事她很放心,而折騰這一天,她也有些累了,腦袋挨著枕頭,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她一段接著一段的做夢,讓她有點分不清現(xiàn)實。
而這些片段里,始終都有一團灰白色的人影。
陰冷、怨毒的盯著她。
更恐怖的是,它在不斷的靠近自己,直至最后一次擁有意識的時候,人影驟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慘白的手指,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巨大的力道讓她喘不過氣來,這一刻,她也終于看清人影的樣子。
那是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她沒有臉!
原本應(yīng)該是臉的位置,空蕩蕩的,它的臉皮在蠕動,甚至一點點撕裂開,裂縫中,她看到了對方如同吸盤一樣口器,上頭密布著利齒,猙獰駭人。眼看那可怖的口器就要咬到自己,陳惠手心卻猛地傳來灼燒感。
一道金光乍現(xiàn),那無臉灰影像是遭到滾燙的熱油,瞬間遠退,凄厲的嘶吼聲直沖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