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就到了端午節(jié),粽子的清香飄在大街小巷,戶戶門上懸掛艾草,飲雄黃酒。這種種奇異的香氣讓小青筋酥骨軟,慵懶欲睡。白素真看她的情狀不對,讓她立即回空花堂。
“姐姐,那你呢?不如我們一起走吧。”“不行,我不能留相公一人孤孤單單過節(jié),況我功力比你深,我自己小心,不會有事的。”無奈小青只身一人回到空花堂,碧水依依,暑氣全消,花發(fā)花謝,塵念俱寂。她的心一松,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直至自然醒來,小青伸一個懶腰,叫一聲:“姐姐。”無人答應(yīng),揉揉眼睛才發(fā)覺物是人非,不禁失笑。可是想到白素真一人在那危機四伏的喧囂紅塵中,心又提了起來,再也呆不下去了。
小青回到杭州已是節(jié)后的第二日,街頭又回復(fù)往日的繁華,她推開家門,家中靜悄悄地沒有聲音,她心中微覺奇怪,揚聲叫道:“姐姐,姐姐。”卻無人答應(yīng),她急急到了她的臥房,推開門只見白素真呆呆坐在床上,面色蒼白,緊緊抿著的唇唇色如水,“姐姐,你怎么了?”白素真困難地轉(zhuǎn)過頭看我:“小青,你回來了,相公他、他……”小青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見許仙跌倒在床側(cè),面色驚恐呼吸全無。
白素真喃喃道:“昨天上午知府褚大人給咱們保安堂送來了兩塊匾:德澤桑梓與妙手回春。受咱們施藥的鄉(xiāng)親們送來了粽子和雄黃酒,相公和我十分高興,就多飲了幾杯。誰知一夢醒來,竟已是……小青,我……”
看著白素真痛到極處無淚可流的樣子,小青心中大慟:“姐姐你真想救他么?”白素真聞言如從夢中醒來:“有什么辦法么?小青。”“起死回生的法兒不是沒有。”“你是說瑤池仙桃,蓬萊仙藥和南極靈芝?可我們和上界并無來往,他們又怎會給我們?nèi)绱苏滟F的寶物。”“不給,我們可以偷啊。不過天宮守衛(wèi)森嚴(yán),蓬萊又飄渺難尋,只有南極仙翁的靈芝……嘿嘿,不過也是困難重重。” 白素真目光堅毅:“只要能救相公,我什么都會去做的。”
小青幽幽地說:“姐姐你忘了你曾說如果許仙死了我們就回空花堂嗎?可是現(xiàn)在……”“是,小青,是我食言,以前我真是這樣想的,可今天許仙真的死了,我一想到這個塵世從今而后再沒有他,我的心就痛得不行,小青我離不開他,我不愿成仙,沒有他我就算成仙又有什么意思。對不起小青,對不起……我已回不去了。”
小青搖頭苦笑無言以對,白素真迅速布置了一個法場以保護(hù)許仙的身體:“小青你留在這里看護(hù),如果我五日尚未回來,你就葬了許仙,回空花堂罷。” 聽她話中有訣別之意,小青不由淚盈于眶:“不,姐姐我和你一起去,我們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沒有你我活著又有什么意思。” 白素真緊緊抱住我:“小青,謝謝你。”
白素真從懷中取出一把透明澄澈凜如霜雪的長劍,小青見獵心喜,取出初化為人時脫落的一片鱗片,捏個法訣手中就出現(xiàn)了一把颯爽的天青色短劍,連白素真見了也說聲:“好美!”小青隨手扯出一塊絹帕蒙在面上,白素真詫異:“這又是作什么?”“我們是去偷東西,也該遮掩些,不然也不太像樣。” 白素真一愣,微笑頷首也將面蒙了。
不一時已到南極仙翁處,只見丹崖怪石,彩鳳雙鳴,削壁奇峰,麒麟獨臥。林中有壽鹿仙狐,樹上有靈禽玄鶴,瑤草奇花不謝,青松翠柏長青,美不勝收!小青和白素真無心賞景,沿著一條藤蘿掩映著白練似的深澗前行,只見前面一峰獨秀,片草不生,只峰頂生著三株靈芝,祥云光滿,瑞藹香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