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尋找靠山
大家都在等著看單印對付趙之運的祖墳,以報輸妻之辱,但是單印并不著急,在報紙上發(fā)表聲明說,從今天起,趙之運已經(jīng)把祖宗輸了,現(xiàn)在屬于我單印的,我想什么時候曝尸,得看我的心情,其間,如果趙之運敢把墳遷走,或者擅自挖墓,那我就按照賭壇的規(guī)矩處理。賭壇有什么規(guī)矩如果賴掉賭資,這是要抄家的,是要趕出賭壇的,就算不趕你,從今也沒有人跟你玩了。
趙之運輸?shù)糇鎵炛螅兆臃浅ky過,家人埋怨,朋友嗤笑,輿論界狂轟濫炸,說他趙矮子沒子嗣,那是活該啊,因為他不只欺師滅祖,喪失良智,還拿祖墳去賭,他不斷子絕孫就沒有天理了。這時候,有人放出風說,趙之運就是殺害師父裘玉堂的兇手,應(yīng)該把他繩之以法。然而,趙之運最擔心的不是這些,而是謝光寧。謝光寧什么來頭據(jù)說在他念書時就很頑劣。老師對他用了板子,他懷恨在心,把茅廁蹲踩的木板挖薄,老師蹲號時陷下去坐進糞坑里。長大后,他變成黑幫小頭目,領(lǐng)著不良同伴打街罵巷,東拐西騙,讓老百姓深惡痛絕。由于官府要捉拿他,他帶著兄弟占山為王,當土匪去了。由于天下大亂,戰(zhàn)爭不斷,田地荒蕪,到處鬧饑荒,有很多人前來投奔他,他的勢力發(fā)展得很大。
就在謝光寧當土匪當?shù)眯腋V畷r,有個姓王的軍閥前來讓他投順,說不同意就把他給滅了,謝光寧考慮到實力相差懸殊,無法與人家抗衡,只得帶著大家下山。沒過多久,他就把長官殺掉,自己當了師長,并把部隊拉到了成都。在謝光寧當師長后,一直用他做土匪時的理念去做事,并做著土匪才會做的事情,而且比之前更加心狠手辣,并善于掩飾自己的惡行。
趙之運的擔心并不是多余的,并且不久就真的遭遇到了謝光寧的算計。中央的大紅人曾主任的老家就在成都,謝光寧通過小道消息得知曾主任有公事經(jīng)過此地,準備回老宅逗留,他想借這個機會給曾主任送份大禮,讓他在老蔣面前美言幾句,爭取做成川軍軍團長的職務(wù)。問題是,謝光寧苦于應(yīng)付軍費,沒有積蓄,拿不出大禮,于是想到了趙之運。他把趙之運叫來,跟他談話說:“之運啊,曾主任這個人,你知道嗎”
“師座,在下略有耳聞。”
“最近,中央考慮要在川軍中扶持一個軍團長,把各武裝力量給凝聚起來。本座想謀求這個職務(wù),能否成功,曾主任是非常關(guān)鍵的。所以,本座讓你陪他幾圈麻將,你要故意輸給他三萬大洋,就當我送給他的禮物了。”
趙之運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謝光寧的意思是,讓他出這個錢,但他還是裝作聽不懂:“好,太好了,師座您放心,無論您交給在下多少錢,在下都能不顯山露水地輸給他。”
謝光寧耷下眼皮說:“錢你先墊上,過后本座再還你。”
趙之運苦著臉:“師座,在下手里真沒有這么多現(xiàn)洋。”
聽了這話,謝光寧的眼睛瞪起來,用鼻子哼了聲:“之運,你這是什么意思,本座是借錢,又不是跟你白要。難道,你想讓本座親自到你的府上求你嗎”
“師座,找?guī)讉€商人讓他們贊助,這樣大家都不會困難。”
謝光寧搖頭說:“成都的鄉(xiāng)紳富豪中,我們不確定誰與曾主任有何關(guān)系,如果我們從曾主任的親朋好友那兒弄來錢再送給曾主任,是賺不到好的。如果不是擔心這個問題,本座何至于如此窘迫。好啦好啦,這件事不要再說了,你想辦法把錢籌上來,本座以后會還你的。如果你這件事都做不到,那本座就對你失望了。”
趙之運怕謝光寧翻臉不認人,就沒有再說什么,哭喪著臉告辭了。其實,他心里是明白的,謝光寧現(xiàn)在想圖謀他與單印的家產(chǎn),只是沒有合適的理由。
當謝光寧得知曾主任已經(jīng)到老宅了,便備了不菲的禮物,前去拜訪。這是個古色古香的老院子,格局是典型的南方四合院,由門庭、照壁、天井、前廳、正廳、正房、周圍廂房等構(gòu)成,土木磚石為墻,魚鱗瓦房頂。門、柱、廊、窗、屋脊都非常精致。小院中有個花池,還有個袖珍的假山,把小院裝扮得格外清幽別致。
謝光寧平時腰板都是筆直的,脖子里像有標桿撐著,但他走進這個小院之后就變樣了,腰也塌了,脖子也短了,臉上泛出久違的笑容。由于他平時板著臉久了,不會笑了,那笑容看上去有些僵硬。在警衛(wèi)的引領(lǐng)下,謝光寧來到客廳。
曾主任站起來:“謝賢弟,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