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這種事,沒機會反悔。
杜九言抓著床單,大吼一聲道:“疼啊!”
她一吼,院子里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怎么辦,九哥喊疼啊。”鬧兒急的的團團轉(zhuǎn),拉著等著的太醫(yī),“有什么辦法不疼?”
太醫(yī)哭著臉搖頭,道:“這女人生孩子,沒有不疼的。”
“有的人生三天,就得疼個三天。”
鬧兒嚇的腿都軟了。
“你別問了。”花子道,“問的我心快要跳出來了。”
銀手扶墻站著,一頭的冷汗:“這么可怕,我們以后還是不要成親了吧。”
“說胡話,該成親還是要成親的。”太后看著銀手道,“知道辛苦,對媳婦好點就行了,她們能忍過去的。”
你不生你媳婦也要生,女人一生沒個孩子靠,難道要靠夫君?
“跛子哥。”花子拉著趙啟的袖子,“你不緊張嘛?”
趙啟搖了搖頭,道:“不緊張。”
“厲害。”花子道。
話落,房間里又傳來杜九言的嘶吼,和桂王慌張無措的安慰聲,然后就是他罵穩(wěn)婆:“剛才不就說要出來了嗎,怎么還沒有出來。”
“想辦法啊,這么多人干瞪眼靠她一個?”
穩(wěn)婆不敢說話,沉著氣,給杜九言鼓勁兒。
“你躁什么,她們也就幫忙而已,你吼的她們害怕緊張,也沒有好處。”太后真的見兒子眼煩,這小子自己著急就拿別人發(fā)脾氣。
桂王很大聲的哼了一聲。
趙啟道:“估計還有一會兒,我去后院走走。”
王寶應(yīng)要陪著,他擺手攔著了。
他一個人,沿著小道走的很慢,等兩頭沒人了,他就扶著院墻停下來,扯著衣領(lǐng)使勁抖著風(fēng)。
一身的汗水黏在身上,心跳在嗓子眼。
桂王真是一點數(shù)都沒有,有小蘿卜不就行了。非閑著沒事折騰杜九言。
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
趙啟凝眉,靠在墻上閉目養(yǎng)神。
心卻是亂成了麻。
他在院口站不住,也聽不得那聲音。
只能在這里等著,結(jié)束了他……他再回宮去。
房間里,杜九言開始找到感覺了,有節(jié)奏的呼吸,跟著穩(wěn)婆用力。
“娘娘,您這回對了,就這么用力。”
杜九言喘著氣,間隙和桂王道:“等生完了,用屏風(fēng)將我隔斷了,免得讓人看見我這德行。”
“一世清明毀于一旦啊。”
“哎呦我的娘唉。”杜九言吆喝,桂王也跟著喘氣,“我、我、我知道了,知道了。”
院子里傳來小蘿卜的哭聲,他剛才被魯章之押在花廳,現(xiàn)在是逃回來了,聽著杜九言哭,他也跟著站在院子里哭。
“沒事沒事。”杜九言隔著窗戶安慰小蘿卜,“一會兒就完事了。”
小蘿卜喊道:“娘,您要努力啊,讓妹妹早點出來。”
“這樣您就不疼了。”
杜九言認命,她不努力也不行啊。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發(fā)啊!”
她大喊一聲。
“看到頭了,看到了。”穩(wěn)婆高興地跳腳,“再用力就行了。”
杜九言罵了一句,又用力。
隨即,就感覺肚子一空,脹痛和撕裂的感覺頓時減輕不少,穩(wěn)婆哎呦一聲接住了孩子,喊道:“生了,生了。”
幾個穩(wěn)婆各自分工,清理杜九言身體,剪斷臍帶……
孩子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又響又亮。
“是位小郡主!”穩(wěn)婆笑著道,“恭喜王爺,兒女雙全。”
桂王現(xiàn)在不想看,上去抱著杜九言的臉,道:“沒事了,沒事了。”
“王爺,你幫我擦擦,我這一身汗黏的很,再給我換身衣服。”
桂王沒有不應(yīng)。
院子里的人聽到了哭聲,頓時喧嘩起來,這個念著阿彌陀佛,那個沖著四面八方拜,各人忙活,相當(dāng)熱鬧。
稱了體重,六斤四兩。
杜九言撇了一眼,跟一根胡蘿卜似的,談不上好看還是不好看,她閉著眼睛道:“不行了,我要睡會兒,各位自便吧。”
話落就睡著了。
等一覺睡醒已是半夜,桂王靠在床頭打盹兒,杜九言推了推他,道:“胡蘿卜呢?”
“什么胡蘿卜?”桂王問道。
“我剛剛睡前看了一眼,紅紅的皺巴巴的,像干癟的胡蘿卜。”杜九言道,“福靈心至,賜她乳名。”
桂王想了想問道:“就是紅蘿卜?”
“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