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剛強(qiáng)地和人私奔?”跛子反問。他認(rèn)為杜九言這句話很大言不慚,怎么什么話到她嘴里,就變的格外有道理有立場。
杜九言轉(zhuǎn)頭,悠悠掃了眼他的腿,“你的腿是因?yàn)樽烨罚蝗俗崛车陌伞!?
“呵!”跛子笑了,“牙尖嘴利。”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氣不過又白了他一眼。
“你要再看,我就走了。”跛子盯著義莊微弱的光線,“你確定你一個(gè)人敢進(jìn)去?”
杜九言用手里的木柴敲了敲地面,強(qiáng)調(diào)道:“我說了,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憑你三腳貓的功夫?”跛子打量她,“賴四只是意外,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你的腦子不夠用。”
杜九言懶得理他,抬腳往義莊去。跛子一愣喊道:“現(xiàn)在去,會被發(fā)現(xiàn)。”
“他回家了。”杜九言用木棍掃著前面的灌木,怕有蛇躥出來。
跛子這才發(fā)現(xiàn),守尸人的燈籠,正晃晃悠悠的朝坡下而去。他知道,在那邊的坡下還有一間茅草屋,守尸人就住在那邊。
跛子跟著過去,杜九言走在前面,瘦削的身形似乎隨著灌木在飄動,誰能想得到,這個(gè)女人前幾天還瘋瘋傻傻,而現(xiàn)在,卻成了牙尖嘴利的騙子。
義莊收尸,專收無名野尸,也收克死他鄉(xiāng)無人收的尸。
隔著幾十尺的距離,杜九言就聞到濃烈的藥草味,她捂著鼻子悄悄進(jìn)了里面。
里面比她想的大,有十幾口棺材并排停放,墻角還堆著七八口老舊的,再往里走地上鋪著十幾張席子,有的上面蓋著白布,有的則直接停放著尸體。
或浮腫腐爛、或干癟得像骷髏,或泡發(fā)得跟白面饅頭一樣。
油燈跳動著,杜九言走了一圈,隨即咦一聲,在一具蓋著白布的尸體前停下來,“這布料,眼熟。”
“一片布料,你見過?”跛子掀開白布,隨即露出一具年輕的尸體,除了脖子上勒痕,其他完好無損。
杜九言點(diǎn)頭,“昨天進(jìn)城,在城外有一醉酒少年和我擦身而過,就是此人了。”
擦肩而過就能記得別人的布料?跛子暗暗吃驚,看著她。
“才送來,或許身上東西還在,搜搜看。”杜九言伸手去掏死人口袋,跛子已經(jīng)先出手,在死人身上摸著,忽然看向杜九言,厚厚的頭發(fā)簾里,一雙眼睛讓人看不清情緒。
杜九言挑眉,問道:“手感很好?”
“粗俗。”跛子攤開手,掌心一張疊的四方的牛皮紙,“你運(yùn)氣不錯(cuò)。”
一來就找到了?杜九言攤開紙,紙有書頁那么大,寫了很多字,借著微弱的光線,她讀道:“顧家己,鎮(zhèn)遠(yuǎn)府清溪縣顧家村,順天四年生員。”
“生員?”杜九言疑惑的看著跛子。
“生員就是秀才,有功名在身。”跛子道:“鎮(zhèn)遠(yuǎn)府如今很亂,看樣子他是逃難來此,意外遭了橫禍。”
杜九言將度牒收好,仔細(xì)打量顧家己的尸體,“脖子有勒痕,手腕不自然反折,衣服的腋窩和衣擺處撕裂。”
“是外傷致死,怎么停放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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