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這話出口,蔣鶴野和霍凈遠(yuǎn)皆是愣住了,兩人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但沈薔后面的話證實,她剛才說的那話真實存在,她說,“霍凈遠(yuǎn),你別再癡心妄想了,我媽寧愿死,也不愿意接受你,而我,也一樣,我怎么可能會接受你的存在。”
“你這樣的人,就該下地獄!”
“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能傷到我們嗎,我告訴你,不會!我不可能會著了你們的道,我會好好的活下去的,傅今慎也會,就算他現(xiàn)在昏迷不醒,可那又能怎樣,我會守他一輩子,蔣……我爸也會好好的生活,不會被你這種陰險小人給影響,其實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我媽和我爸才是一對,他們倆之間的感情,壓根就不是你能插足得了的。”
“霍凈遠(yuǎn),你處心積慮做了那么多壞事,可到頭來啊,你不過就是個小丑!”
此刻,沈薔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霍凈遠(yuǎn)聽到耳里接受不了的,他雙眸猩紅,雙手把桌子敲打得邦邦作響。
“沈薔,你閉嘴!”
自己的名字從他嘴里吐出,沈薔笑了,“呵,霍凈遠(yuǎn),原來你分得清沈薔和沈清姿啊,那你還裝什么雙重人格?”
這話宛如一道驚雷,震顫著霍凈遠(yuǎn)的四肢百骸,當(dāng)即,他那張俊朗卻陰翳的臉上,出現(xiàn)了短暫的驚愕。
但,也就只是一瞬間。
短短幾秒過去,他便又恢復(fù)如常模樣,匪氣殘忍的看向他們,“我當(dāng)然能分得清,你雖然生了一張和你媽七八分像的臉,但你壓根就不配和她比,傅今慎在機場套我話,想讓我死,現(xiàn)在,你們也來套話,既然你們這么想讓我死,那也正合我意,如此一來,蔣鶴野,我和姿姿到陰間去做一對夫妻,也未嘗不可。”
眼看著蔣鶴野怒氣浮臉,他嘴角染上諷笑,“蔣鶴野,你真的挺虛偽的,你口口聲聲說愛姿姿,可在她自殺離世后,你卻沒想過要陪她一起死,說到底,你還是怕死。”
“我就不一樣了,我隨時都能去陪她。”
他這話說的怪可笑的。
沈薔皮笑肉不笑,“那你去死啊。”
霍凈遠(yuǎn),“……”
被他惡狠盯著,沈薔絲毫不懼,不僅不懼,她還打擊,“你做了這么多壞事,真以為想死就能死嗎,如今,都是安樂死,我怎么可能會便宜你死得那么輕易,你這種人啊,倒是最適合無期,畢竟,你去了那邊,也只是惹我媽嫌,所以,霍凈遠(yuǎn),你在牢里好好活著吧。”
“你和你的家人,要死也得死在牢里!”
霍凈遠(yuǎn)被她這話給氣得雙唇發(fā)顫,“你……”
沈薔身體后仰在椅子上,眼角嘴角的笑愈發(fā)的燦爛,“你什么?霍凈遠(yuǎn),我剛才還忘記跟你說了,從今以后,我喊蔣鶴野爸爸,將來,我的孩子會喊他外公,喊我媽外婆,你看,盡管我媽已經(jīng)離世了,但一直到我的下一輩,我孩子的下一輩,蔣鶴野和沈清姿兩個人,都是夫妻,他們會一直在一起,而你霍凈遠(yuǎn)啊,查無此人,不知道這樣的結(jié)果,你滿不滿意?”
滿意?
霍凈遠(yuǎn)滿意個屁!
幾乎是在沈薔問那句滿不滿意的時候,他直接一口血噴在了桌上。
血腥味入鼻,沈薔眉頭都沒動一下。
只是看到警局里的醫(yī)生緊忙給霍凈遠(yuǎn)檢查的時候,說了一句風(fēng)涼話。
“呀,可別讓他氣死了。”
霍凈遠(yuǎn)兇狠地瞪著沈薔,而后,不等他說出一句話,喉間又涌入了一口血。
見他被氣得吐血,沈薔久郁的心口稍暢快了些許,霍凈遠(yuǎn),你想死,哪有這么容易。
你最恨的不是我媽的名字跟蔣鶴野并列在一起嗎,那我就告訴你,今后的生生世世,他們的名字都會被我的祖祖輩輩記住,而你霍凈遠(yuǎn)是誰,只是個問號。
達(dá)到目的后,她不多留,很快便去找了王警官將二十幾年前自己經(jīng)歷的,以及被宋凈婉短信騙走那晚發(fā)生的所有,都如實相告了。
三個小時后,沈薔從警局出來。
見她臉色發(fā)白,蔣鶴野立馬迎上前,關(guān)心地問:“小七,你還好嗎?”
沈薔實話實說,“不是很好。”
二十幾年前,霍凈遠(yuǎn)的父母對她做的那些事,一直是她的陰影,至今,她都不能克服。
傅今慎躺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的這幾天,她單獨一人睡覺,又開始整宿整宿睡不著覺。
熬到現(xiàn)在,已然是筋疲力盡了。
但她還不能倒下。
宋凈婉,霍凈遠(yuǎn)以及他的家人,懲處的結(jié)果還沒出來,她還得繼續(xù)堅持,只有,他們的判罰下來了,她才能靜心去醫(yī)院陪傅今慎。
蔣鶴野見她臉色不好,深怕她下一秒就被跌倒,很快便伸手扶了她一把。
“我送你回去休息。”
結(jié)果,沈薔卻只是輕搖頭。
在蔣鶴野不解之際,她出聲問,“蔣叔叔,你能送我去我媽媽那嗎?”
一聲“蔣叔叔”喊得蔣鶴野身子僵住了。
所以,剛才在霍凈遠(yuǎn)面前。
她只是說說而已嗎?
沈薔倒也不只是說說而已,如果可以,她是真的希望溫柔又儒雅的蔣鶴野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她也知道,她的希望是癡心妄想。
先不說蔣鶴野的身家,光是他本人,沈薔想,如果她真要認(rèn)他當(dāng)?shù)窃谡妓阋恕?
她身體里流著的血,是誰也改變不了的罪惡,她不想自己的這一份臟,把他給影響到了。
之后,去往墓園的這一路上,沈薔全程安靜地靠在玻璃窗上,她整個眼神都沒聚焦,恍惚地跟身側(cè)的男人說,“蔣叔叔,待會兒,你跟我媽告別完,就回港島吧。”
她們家不能再耽誤他了。
聽到這話,蔣鶴野差點踩剎車。
年過半百的男人在聽到這話時,眼圈泛紅,他說,“可是小七,我不想離開。”
“剛才你說的話,我當(dāng)真了。”
聞言,沈薔捏緊衣擺,喉間發(fā)澀,“蔣叔叔,你應(yīng)該知道的,我剛才說那話,是……”
車子開始上坡,蔣鶴野先一步打斷。
他的聲線里夾雜著各種感情,“我知道,你是為了刺激霍凈遠(yuǎn)。但是,小七,我是真的想認(rèn)你做我女兒,從我得知你在你媽媽肚子里后,我便打心底里把你當(dāng)作是我女兒了,可當(dāng)時,被你媽媽拒絕了,后來,你媽媽離世,我向你外婆和小姨提出帶你去港島,再次被拒絕,現(xiàn)在……我再次鼓起勇氣說,你也要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