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陸康要算舉周瑜為孝廉,讓他趕往長安,侍奉天子左右,孫策很是意外。歷史這就改變了?在他的記憶中,周瑜可沒舉過孝廉——對于他的家世來說,這其實很吊詭——不久之后,他應(yīng)該隨他叔父周尚去丹陽才對。
“你覺得怎么樣?”孫策翻身上馬,挽著韁繩。
周瑜搖搖頭。“我可以去,你不能去。令尊多次破大破董卓軍,董卓若是知道你去了長安,肯定不會讓你活著離開。”
孫策也這么覺得,不過讓周瑜一個人去長安,他又覺得不放心。不管是本尊孫策還是他這個穿越者,都不可能看著周瑜一個人冒險。“到了南陽再說吧。”到時候讓老爹孫堅攔著周瑜,不準(zhǔn)他去,別人又能說什么。
周瑜用眼角余光打量著孫策,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在他印象中,孫策可不是什么沉得住氣的人,否則也不會來爭這一口氣,既然在眾人面前駁倒了陸康,掙回了面子,他應(yīng)該春風(fēng)得意才對,可是現(xiàn)在孫策臉上看不到一點取勝的喜悅,反倒是有幾分擔(dān)憂。雖然知道孫策這是關(guān)心他的安危使然,他還是覺得孫策與以往大有不同,多了幾分沉穩(wěn)氣度。
兩人回到周府,在門口分手。周瑜進(jìn)了內(nèi)宅,徑直來到兄長周瓘所住的西院。
周瓘正在屋里聽人匯報收成,秋收即將結(jié)束,田莊的各項收CD要統(tǒng)計。他們的父親周異在洛陽做官,家里的事都由周瓘操持,俗物纏身,他更像個市儈庸人,只有眼中偶爾閃過的光芒依稀能看到一絲世家子弟的影子。
“去過太守府了?”周瓘瞥了一眼周瑜,嘴角帶笑,目光隨即又回到眼前的賬簿上。
“去過了。”周瑜在一旁坐下。對這位看似平庸的兄長,他一直尊敬有加。
“去南陽還要準(zhǔn)備哪些東西?別的還好說,甲胄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你和孫伯符身材都高于常人,普通的甲胄怕是不合身,需要定做。”
周瑜沒有吭聲,思索了片刻,才緩緩說道:“大兄,陸太守愿舉我為孝廉,派我去長安侍奉天子。”
周瓘有些意外。他放下賬簿,抬起頭看著周瑜。“他怎么突然有這樣的心思?你呢,怎么想?”
“大兄,父親在洛陽,從叔應(yīng)該是去了長安,從兄前年去洛陽,至今未歸,一點消息也沒有,我心里不安,想去看看究竟。”
周瓘沉吟良久。“去南陽可以,若是孫將軍能派人保護(hù),洛陽也勉強(qiáng)去得,長安卻是萬萬不可。董卓乃是西涼羌種,嗜殺成性,袁家殷鑒在前,我周家可不能繼其后塵,能多留一點薪火總是好的。這樣吧,你先去南陽,與孫將軍商議,然后再做決定。”
周瑜點頭答應(yīng),卻沒有離開。周瓘不解地看著他。“還有事?”
“大兄,今天我陪伯符去了太守府。”
“那又如何?”周瓘眉頭微挑,隨即又意識到了什么。“陸季寧(陸康)可不是好說話的人,軟硬不吃,你們?nèi)チ颂馗麉s突然要舉你為孝廉,難道是你在他面前小露鋒芒了?”
“不是我,是伯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