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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在寬敞的街道上緩緩而行,任憑車輪在街道積雪上留下幾道深深的車轍,轉(zhuǎn)眼又被大雪覆蓋。
車廂里鋪著厚厚的氈子,正中放著一張矮幾,角落里甚至有一個覆蓋著銅罩的炭爐,散發(fā)著熱氣。
矮幾上有銅壺,壺中有溫酒。
溫酒入喉,雖然酒味酸澀,卻也將一身寒氣散盡。
杜荷微笑著說道:“房二,傷處也大好了?”
房俊摸了摸后腦勺,說道:“好的差不多,不過隱隱仍有些疼痛。”
心里卻想:好什么呀,都特么摔死了,要不然老子怎么能鳩占鵲巢?
程處弼有些憤然:“都怪柴令武,當(dāng)日便是他在給你的坐騎一鞭,才導(dǎo)致你墜馬,這人太壞了!”
房俊一驚,還有這事兒?
他一直以為墜馬事件是個意外,記憶里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就沒在意。
可程處弼這人木納憨厚,跟房遺愛最是要好,話語很少卻絕不贅言,每句話都是有的放矢,他說有這事兒,那就一定是有。
房俊心里琢磨著,得空的時候好好問問程處弼都知道些什么,早做防范為好。
杜荷卻道:“令武只是無心之失而已,房二你別放在心上。還有你,程處弼,不要亂說話,你那只眼睛看到柴令武鞭打房二的馬?”
程處弼梗著脖子,面紅耳赤:“俺從不說瞎話,就是俺親眼所見!”
杜荷還要再說,房俊擺擺手:“此事到此為止,反正我也沒有大礙,用不著追究。”
程處弼這才悻悻的哼了一聲。
杜荷有些尷尬,打個哈哈說道:“聽聞‘醉仙樓’新近推出了一位清倌人,名喚麗雪,據(jù)說姿容秀麗、身段婀娜,更且冰雪聰明,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長安權(quán)貴趨之若鶩,待會兒為兄帶兩位賢弟見識見識!”
三人之中,杜荷最長,房俊次之,程處弼最小。
論其關(guān)系,倒是房俊和程處弼更親近一些,或許是同病相憐的關(guān)系吧,這兩人都是憨厚木吶,都是傻乎乎的……
說話間,馬車輕輕一頓,停了下來。
三人在御者調(diào)開車簾之后一次下車,發(fā)現(xiàn)正是到了一處名為“醉仙樓”的青樓門前,早有門口待客的伙計迎上前來,殷勤伺候著貴客下車。
宰相公子、國公家少爺,三人地位相仿、年紀(jì)相若,平素很是能玩到一起去。
然而進(jìn)入大廳之后的待遇,卻絕對是天壤之別。
按說杜荷雖說也是宰相之后,但杜如晦貞觀四年的時候就去世,李二陛下的恩榮雖說從未斷絕,更將長孫皇后所出嫡女城陽公主指婚與杜荷,但是聲勢畢竟差了一層,比不得父親俱都身居高位的房俊和程處弼。
可事實恰恰相反。
一進(jìn)大堂,杜荷那叫一個眾星捧月,仰首挺胸宛如一只旗開得勝的“戰(zhàn)斗雞”,腳下邁著八字步,得意洋洋。杜荷如此受到姐兒的青睞,絕不僅僅跟他宰相公子身份有關(guān)。看看這幫花枝招展的姐兒一個個眉眼帶笑的模樣,那是一種從心底里的喜歡。
房俊和程處弼卻像是兩個跟班,幾乎無人理睬……
中國歷史上有一種畸形審美情趣:男女著裝佩飾以“陰陽顛倒”為美,女子常著男人裝,而男子則“為婦人之飾”,尤其是上層社會的一些名流,過分注重其儀容的修飾與化妝,用面脂、唇膏等女用化妝品粉頭飾面,一度成為一種時尚。
這種畸形審美情趣,在各朝各代中無疑以隋唐五代最甚!
簡直就是古代的娘炮、偽娘……
隋唐五代時期的男子中的確很多“小白臉”。
武則天的男寵張易之、張昌宗兄弟便是典型的“小白臉”。《舊唐書》上說張氏兄弟是“傅粉施朱,衣錦繡服”,那張昌宗更是被美譽為“人言六郎面似桃花,再思以為蓮花似六郎,非六郎似蓮花也。”男子弄得油頭粉面,扮裝得像一個現(xiàn)代“娘炮”,大概跟武則天、太平公主等大唐權(quán)貴婦人喜好“小白臉”有很大關(guān)系。
武則天挑選陪侍美少男的標(biāo)準(zhǔn)就是“潔白美須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