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宗易愣愣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直到林意歌又催了一次,文宗易才回過神來,確認道:“文孟月當真死了?”
想到文宗易那優(yōu)柔寡斷的性子,林意歌嘆了口氣,肯定道:“不錯,還是采薇替你清理的門戶。”
文宗易整個人都松弛下來,似是忽然清醒了一般,點頭道:“好,我這便施術追溯步太虛所在。只是……我不保證可以找到他。”
林意歌說道:“這個你放心,步太虛現(xiàn)在虛弱得很,定然無法隔絕你的血脈溯源之術。”
文宗易點點頭,隨后并指成劍,在腕上輕輕一劃。
隨后,他口中念念有詞,引著那創(chuàng)口上滲出的幾滴殷紅鮮血,匯聚成一粒黃豆大的血珠。
血珠一分為二,一半散成血霧并隨之消散,另一半則向西北飛去。
不一會兒,文宗易便收了法術,說道:“步太虛在九州與蠻荒邊域。”
林意歌挑眉,驚訝道:“這么快?”
以往文宗易施展此法,起碼耗時一炷香,每每弄得面色慘白,這次施術之后卻仍是容光煥發(fā)的模樣。
可見他的修為,扎扎實實地提升了不少。
文宗易皺眉對上老友懷疑的眼神:“廢話!我現(xiàn)在已是煉虛境巔峰,況且,此次千真萬確,只需溯源一半。”
“好吧,”林意歌摸摸腰間的庚辛,“那你趕緊回熊耳山渡劫,我就不耽誤你了。”
“你不會是要自己一個人去邊域吧?步太虛常年駐守那處,你要孤身涉險,闖他老巢?”文宗易橫跨一步,擋住林意歌,“鄔蘭……你三師姐要是知道了,肯定第一個不放過我!”
文宗易可是親眼看過鄔蘭起身夜觀星斗,為林意歌的生死占卜的。
就算林意歌全須全尾地歸來,鄔蘭要是知道自己牽涉其中,自己肯定是要倒大霉的。
林意歌不以為意,說道:“那不是正好?你渡劫晉升大乘后,剛好可以趁此和我三師姐交流切磋一下,說不定,打著打著,舊情復燃了呢!”
文宗易無語了,難得對當年鄔蘭的心境有了些許感同身受。
就在這時,遠處谷雨洞洞口,閃過一道紅衣倩影。
眨眼間,那身影已閃至寒露洞。
文宗易下意識后退一步,眼神亂飄,深怕自己惹了佳人不耐,慌里慌張地拱手道:“池……池道友。”
“三師姐!”林意歌一驚,怎么把閉關的三師姐給驚動了?
池無瀾先掃了林意歌一眼,隨后盯著重新蓄了須,又穿上了儒衫的文宗易看了會兒,擰眉問道:“你受傷了?”
雖斷了情緣,可文宗易……長得那般好看,她池無瀾最見不得美人受傷。
林意歌醒悟過來,原來是方才施展血脈溯源,那消散的半滴精血。
也是,鶴鳴山洞天忽然出現(xiàn)修士精血,足夠反常了。
想到這,林意歌忙解釋道:“三師姐誤會了,是我請他施展了血脈溯源之法。”
文宗易點點頭,瞥一眼自己魂牽夢繞的女子,心中酸澀難言。
靠近了怕她厭棄,離遠了自己受不了。
兩情相悅,長相廝守,何其難也!
池無瀾微微頷首,又看了半晌,對文宗易燦然一笑,說道:“我觀文道友修為已至煉虛巔峰,渡劫在即,不知可否賞臉,與我煮酒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