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里的水滿得快要溢出來。白書一說完自己往水里沉了一沉,熱水頓時漫過浴缸邊緣,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
花染看著她滿足嘆氣,也有樣學樣地向下挪動了一下。熱水浸到肩膀的那一刻,又熱又漲的感覺充滿了心房。如果說洗澡是為了清潔身體,那泡澡絕對就是一種享受了。
這個姿勢讓兩人腿貼著腿,白書一似是無意識般磨蹭著她的膝蓋,嘰里咕嚕講了一堆的話。熱氣熏得花染昏昏欲睡,模模糊糊間聽到白書一低柔下來的聲音。
“染姐姐,你好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姐姐我從小就希望能有個姐妹和我一塊兒玩,一起吃喜歡吃的食物,一起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啊,原來是這樣。
“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以聊天,難過的時候可以互相安慰,開心的時候也可以相互分享”
花染昏沉著腦袋,極力去理解耳邊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
“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一個人睡覺媽媽怕吵醒我”
原來小白也是一個寂寞的孩子。
“染姐姐染姐姐”
正因為小白也是一個寂寞的孩子,所以她才能更加理解別人的痛苦,也所以無法坐視不管他人的苦難。
花染昏昏沉沉地想,如果說這么多年如同被詛咒般的艱難生活有什么收獲的話,那一定就是遇到了這份溫柔吧。
“染姐姐你醒啦太好了,差點嚇死我”
花染慢慢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坐在浴室外的更衣室里。身上包裹著浴巾,而白書一正滿臉焦急地望著她。
“小白”
白書一見花染莫名其妙的樣子,狠狠松了一口氣,一邊把一杯溫水遞給她,一邊問道:“染姐姐,你沒覺得哪里不舒服吧”
花染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接過溫水喝了好幾口之后才發(fā)現(xiàn)腦袋有些暈暈的。
“我是怎么了”
“你暈了一小會兒,可能是泡太久了。沒想到染姐姐你這么不擅長泡澡,以后我們還是少泡一會兒。”
花染總算反應(yīng)了過來,然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怎么被帶出浴室的事。
“啊對不起小白,還麻煩你”
“沒事啦沒事啦,是我不好,都沒注意到你的狀況,拉著你說了一堆的話。現(xiàn)在好點了嗎穿上睡衣去床上休息吧。”
白書一雖然穿著睡衣,但樣子十分凌亂,看上去似乎是著急慌忙亂套的。花染這才意識到自己未著寸縷,有些緊張地拉了拉浴巾。
白書一趁勢把睡衣放到她身邊,笑道:“我怕你著涼,大致幫你擦了一下。內(nèi)褲睡衣都有,不過內(nèi)衣要晚上洗掉烘干,明天才能穿。”
她說著摸了摸還濕著的短發(fā),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原本以為你比我矮應(yīng)該可以穿我買的新內(nèi)衣沒想到”
少女清澈直白的目光沒有絲毫猥瑣之意地掃向了她胸前,帶著幾分驚嘆和羨慕。
“沒想到差距那么大。”
小孩子有時候真是直白得叫人不知如何接話。
“嗯那、那我待會兒自己洗掉”
“好啦,我先出去了,你慢慢換,我在床上等你。”白書一大概也開始習慣花染愛害羞的性格,體貼地給她留了單獨的空間。
花染穿上睡衣,又把衣服洗完掛著烘干,再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之后的事了。白書一乖寶寶似的窩在被窩里,電視雖然仍舊在播放春晚的內(nèi)容,但她顯然沒有在看。
“小白”
“染姐姐”白書一揉了揉眼睛,似乎已經(jīng)困極,一邊蠕動著身體往旁邊靠一邊口齒不清地道,“你好了嗎”
“嗯,你困了嗎”花染小心地鉆進被子里,幫她掖好被角,“困了就睡吧。”
白書一眼睛都沒睜就自然地靠了過來,含糊地問道:“現(xiàn)在幾點了”
“十一點半。”
“我要等到十二點,染姐姐我們說說話吧。”
花染長時間處于短眠的狀態(tài),身體也養(yǎng)成了習慣,所以這時候還不是很困。她見白書一明明已經(jīng)十分困頓卻強撐著的樣子,有些不解。
“想睡就睡吧,不要強忍著。”
“可是我想和你說新年好我們一起跨年倒數(shù)”白書一一邊說一邊往花染懷里鉆,嘟囔道,“我還從來沒有和別人一起”
面對這樣的親昵,花染難得沒生出多少抗拒,順勢攬住她的身
體輕輕地道:“沒關(guān)系的,就算睡著了我們也在一起,在夢里我們也可以一起跨年。”
十六歲的少女正處于孩子與最微妙的一個階段,對于不得不早熟的花染來說,遲遲不肯長大的白書一仿佛nevend上的小飛俠一樣不可思議又充滿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