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沒有絲毫遲疑,“百姓性命堪憂,孤自當即刻啟程。”
夏承安一拳砸在墻壁,憤怒道:“該死的老賊,竟視百姓的性命如草芥,居然用弱女子為人質(zhì)來要挾少主!這樣的老賊,怎配鎮(zhèn)守豫東,做他城池內(nèi)的百姓,又如何能夠安居樂業(yè)。薛家的家風自上壞到下。”
夏承安對少主分外欽佩,此人心系百姓,親赴豫東營救人質(zhì),免百姓生命之憂,是謂仁君。
“可惡!夏妍落入他的手中,一定害怕至極,素來夏妍在家因著生母過世,便身世凄苦,這時我身為長兄怎么能不管她的死活。”
康樊說,“其實夏大娘子她...”
康樊想說夏大娘子根本是有意被擒,今日交換人質(zhì)之疏漏皆由夏大娘子引起,實在是無視大局,鑄成大錯。
話才說一半。
宋煜輕聲將康樊打斷,沒有讓康樊在當前和夏承安浪費口舌,宋煜更傾向于事實擺在眼前再說話,“康樊。”
康樊一怔,“爺,您請吩咐。”
“此次營救夏大娘子,孤的暗衛(wèi)死了幾個?”宋煜低聲詢問。
康樊不由扼腕,“四個精良的暗衛(wèi)在營救過程中被毒箭射中斃命殉職,還有兩位重傷。”
“四死兩傷。”宋煜立起身,將手撐在桌案,“康樊,夏承安,謝錦,我們出發(fā),返上京提睿王,隨后下豫東。三日內(nèi)務(wù)必趕到豫東。康樊,立刻去傳了口信給薛崇仁,孤三日內(nèi)會到。孤到豫東前,百姓死一個,睿王少一根手指,死二個,睿王斷去一臂,死三個,睿王橫尸上京,孤就不給他保證活著帶豫東去了。”
說著,微微一頓,“夏妍若有閃失,孤同樣方法對待薛琪齡。”
“是。”康樊即刻去傳了口信給豫東,怎么傳,飛鴿傳書,據(jù)說薛崇仁收到飛鴿傳書后,氣到偏頭痛又犯了,連罵數(shù)句毛小子找死。
沈江姩用完晚餐,便帶著小滿回臥室內(nèi)了,她將宋煜去豫東在路上要穿的棉衣準備了兩套,裝在包袱里,她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那副耳墜輕輕搖曳,耳墜同她一樣,失去了吸引力,總之太子對她已無熱忱,這二日她的熱情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忽然聽得院中兵馬聲起,人從書房方向魚貫出來。
沈江姩的心一下提在嗓子眼,她快步跑到屋外廊底,她扶欄而立,查看著朝中的重臣紛紛出了書房,她見夏承安面色肅正,可見事關(guān)緊要,沈江姩意識到,康樊帶來的不是夏妍被救下的好消息,而是夏妍被挾持去了豫東這樣的噩耗。
所以,宋煜今晚不能和她一起親親小滿的臉蛋,也不能一家三口一起睡覺了。
她遠遠望見好些年輕人在院中縱上馬背,然后驅(qū)馬出了她的小院子,又見夏承安在馬背上對她點頭,他說:“妹子,豫東鬧起來了,咱們得趕路走了。就不和你敘舊了。你的事交給哥來辦。”
“哦。沒事沒事。夏大哥注意安全。”沈江姩也不知他說的什么事交給他來辦。
沈江姩在那些年輕人中找宋煜的身影,她卻沒有找到宋煜,她不知道宋煜是不是當下也走,她總不好說,宋煜答應(yīng)了和他一起陪小滿睡覺,給小滿安全感的吧,她順便也可以知道一家三口睡覺是什么幸福美滿的感覺。
沈江姩從小被老爹寵,在家里娘和祖母也疼她,宋煜也對她百依百順,她現(xiàn)在看著這些朝里的大人物連同宋煜都在為夏妍忙碌,她有種寂落失寵的感覺。
她明白大局為重的。也知道,宋煜需要去救夏姑娘。
春茗扶住夫人,只覺得沈江姩手抖的不成樣子,她說:“夫人,可是冷啊?回屋里歇著吧夫人。”
沈江姩回頭看看春茗,她說:“沒有,我不冷。”
沈江姩沒有哭,因為她哭的話,宋煜會認為她在他身邊不開心,她品嘗著這種不舍和被冷落的滋味,她慢慢的接受了宋煜當下要走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