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心寒透了。</p>
沈江姩失望透頂,夫妻七年,只余失望。</p>
他不休她,是為了沽名釣譽,以免落得拋棄糟糠的名聲,畢竟,今上都沒有牽連她,她身為內(nèi)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周大人有什么理由休她呢。她都懂,她卻什么也不想說了。</p>
“我道歉,我不該不經(jīng)過你允許就回娘家。”沈江姩幾乎沒有一絲力氣,“我累了,要回房了,可以放過我了么。”</p>
“你!”周蕓賢見她逆來順受,儒雅的面頰布滿怒火,“沈江姩,你擺著臭臉什么態(tài)度?如今你父親卷入皇宮內(nèi)闈爭斗,毒害龍嗣,這原就是不可饒恕的死罪。我身為他的女婿,少不得被他牽連,若我不狠,我不大義滅親,那么今上必然疑我的為人,我的仕途將會不保!你死掉的不過是娘家人,我周蕓賢丟掉的,可能是寒窗二十幾載的苦讀換來的烏紗!”</p>
“我一門六十三口人丁,大伯家二十九口,二叔家二十四口,娘家十余口人,總計六十三口人命,比不上你的寒窗苦讀烏紗帽,是么。”</p>
“是。”周蕓賢嗤之以鼻。</p>
沈江姩候間有血腥氣,終于抑制不住聲音的顫抖,“過去你日日對我溫柔以待,說要等我敞開心扉接納你,原來不過是騙我。你對我家,對我,從頭到尾只是利用罷了。”</p>
-娘子,為夫知道你心系太子,為夫會加倍對你好,直到你接納為夫為止-</p>
人在做,天在看,周蕓賢,你這般欺師滅祖,忘恩負義,會得到報應(yīng)的。</p>
周蕓賢輕蔑的睇了眼沈江姩,“如果不是看你父親在皇宮身居要職,每日與今上亦臣亦友,本卿怎么可能娶你這個被太子玩剩下的破鞋?陪你走出心結(jié),等你敞開心扉?幼稚。本卿不過嫌你臟,不愿意碰你罷了。”</p>
“住口!”沈江姩抬手便朝周蕓賢面龐扇去。</p>
“瘋了你!連你丈夫也敢打,謀殺親夫?”周蕓賢扼住沈江姩的手腕,“給本卿乖乖的做你的周夫人,本卿便不會休了你,落得拋棄糟糠之名,大家屬于兩敗俱傷。實在傷心你就去自刎,我給你哭靈。別在這里給本卿擺著臉!還以為你是千金大小姐,我會慣著你嗎?你很快就是個沒爹的孤女罷了。”</p>
沈江姩氣的渾身發(fā)抖,心臟抽著作痛,因為自己心有所屬,無法移情別戀,自覺虧待周蕓賢,所以自從成了周家婦以后,操持家務(wù),侍奉公婆,洗衣煮飯,他和二老的起居都是她親自操辦,嫁妝錢也隨便他使用去打點官場,她是本分的要和周蕓賢過一輩子的,情感與血親無異,怎知他竟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p>
婆母翁氏道:“姩姩,賢兒累一天了,你如果賢惠,你應(yīng)該給他錘錘肩,倒杯茶,細聲細語問一句相公辛苦了。怎生和他鬧將起來。你都已經(jīng)是周家婦了,娘家的糟心事,你管他們死活干什么。這么多年,你連個蛋都沒下,哪里來的底氣?你對我們周家,有什么功勞?”</p>
她的功勞只是體現(xiàn)在下蛋么。</p>
沈江姩冷笑道:“他忙著參我滿門斬立決忙了一天,我反而要為他端茶倒水、捶肩捏背嗎。婆母,你我都是女人,你母親若是死了,你不難過嗎?”</p>
“你!這孩子,不知好歹,如此目無尊卑!”翁氏惱怒,“我的父母同你的能一樣嗎?!我的父母,你該叫一聲姥姥姥爺。你簡直大不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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