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是福是禍
靖王來訪,少不得長輩們出面,虞萬他們到了大門口,才被告知靖王跑內(nèi)院去了,忙又急急忙忙往回趕。
“這個靖王是怎么想的,簡直……失禮至極!”虞正甩了甩袖子,十分不滿。
那怕之前他救過夏雪,可此舉實在是有失妥當(dāng)。
走在前頭的虞萬雖然沒有說話,可一張臉也難看得很。
虞捷是小輩,這種情況下他不便多話,只能板著臉,隨著祖父和父親一同快步走著。
沒料到更糟的還在后頭。
等他們實際看到聞硯的裝束,臉色更難看了。
袍子是皺的,臉上是臟的,這……這成何體統(tǒng)?
這真是上門做客的禮數(shù)嗎?
虞萬眉頭深鎖,再也看不下去。
“靖王殿下,我虞府可不是戰(zhàn)場,更不是軍營,您差事結(jié)束之后連身衣裳也沒有換就急著到老夫府上,不知是有何要事?”
就算是正值盛寵的異姓王,犯到自己頭上,虞萬也不會讓步。
聞硯的行為往輕了講是失禮、失儀,往重了講,那就是藐視虞府,是在大大地冒犯他們,靖王此番行為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虞萬認為非常有必要弄明白這件事。
聞硯面容一肅,知道自己是得罪虞相了,剛要張口說話,眼尖地發(fā)現(xiàn)醫(yī)婆被梅裳領(lǐng)了過來,趕緊讓路。
“傷者在此!”聞硯忙讓院門口的虞家祖孫讓開一條路,后者三人全瞪大雙眼,不敢置信。
“事態(tài)緊急,待事畢本王自會一一解釋。”說完,就扔下風(fēng)中凌亂的三人,領(lǐng)著醫(yī)婆前去關(guān)切夏雪的傷勢了。
“這個靖王……”虞正咬牙切齒,正想著上前理論,虞萬卻伸手阻止了他。
“父親!您就放任他這樣蹧踐咱們家嗎?”虞正氣憤當(dāng)頭,不解父親為何制止自己。
他們虞家可不是任人搓圓揉扁的貨色!
而虞萬只是搖了搖頭,示意他自己看。
聞硯絲毫不理會其他人的目光,一雙眼只關(guān)注著夏雪,那眼里流露出來的關(guān)切是不會騙人的,他們這些過來人,若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簡直是白長了這些歲數(shù)。
“表妹跟靖王……認識?”虞捷理出這個結(jié)論。
“只怕靖王還惦記上了你表妹。”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后,虞萬恢復(fù)如常,淡定地撫了撫自己的胡須。
既非朝堂之事而是兒女情長的話,那事情就好說得多,他那一顆心總算放回到肚子里。
只是跟王府結(jié)親……
虞萬眼睛一瞇,此事還得斟酌。
雞飛狗跳的一上午過去,夏雪也被人用軟轎抬回了房里,她看著自己腫脹的右腳,深深嘆了一口氣。
接下來這幾天都沒法走動了。
至于外頭……聞硯和林子軒可就不關(guān)她的事了,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鬧了這一遭,也不知道會對未來的事有什么影響不?
一早上就讓她耗盡了力氣,夏雪卸下釵環(huán),決定小憩片刻。
長松院
今日虞正難得休沐,送走了聞硯和林子軒之后,回到自己院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這一天鬧的,比平日上朝都還要累人。
吳氏見他一臉疲憊,接過了丫鬟端來的茶水后,就先讓其他下人退下。
“夫君,喝點茶水吧。”
虞正接過抿了一口,喝完后,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唉。”
知他心煩,吳氏特意開了個話頭:“對了,今天林家那位公子,你看了覺得如何?”
虞正回想了一番,連林子軒的樣貌都記不大得了,哪還能記得對方的表現(xiàn)?
實在是聞硯今日的造訪太過震撼,他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他身上了,完全沒有多余的工夫去留意其他人。
吳氏也不用他回答,自己繼續(xù)又道:“我瞧著那孩子,是個好的,跟夏雪也般配,等馳兒將他姐姐娶進門,夏雪的婚事也該定下了。”
虞正聽了苦笑一聲,“夏雪的婚事,只怕不是妳我可以插手的。”
吳氏端正了神色,微擰著眉,不解地問:“怎么就插不了手了?夏家那群沒眼色的,不添亂就成了,又能給雪兒安排怎樣的歸宿?”
虞正擺了擺手,“不是夏家,是靖王。”
“靖……靖王?”吳氏的尾音整個提高,“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可沒聽說啊。
“我看靖王今日過來,就是為了雪兒。”
“怎么會呢?”話才剛說出口,吳氏想起下午靖王的確對夏雪很是關(guān)心,又重復(fù)了同樣的一句話,只是這次聲音遲疑了些,“怎么會呢……”
虞正也想知道。
“只怕上回救了雪兒的那次,靖王就起了心思。”
虞正擰起眉頭,也不知道這事是好是壞。
***
另一頭,林太醫(yī)府上。
林子軒一回府,便到林太醫(yī)的書房去請安。
“你是說……靖王也去了相府?”
“是的。”
乍聞這個消息,林太醫(yī)起身,背手走到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