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不能再喝酒了,你這個身子……”
不過月余沒見昀王,昀王的情況愈發(fā)糟糕,他郁結(jié)于心,倒也不全是因為連曉小,他是一個失敗者,不喝酒麻痹自己難以度日。
“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三弟,謝謝你今天來陪我,一起喝一杯……”
成王沉默著看他半晌,原本想勸的話說不出口,算了吧。
春天生機勃勃,他卻覺得自己的生機在逐漸流失,這種感覺讓他絕望。
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能做什么,也不知道未來的路在哪兒。
他吩咐車夫停車,自己一個人走在街上,感受著街上的氣氛,不知不覺走到十一皇子府,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安王府。
放棄了皇位的楚景安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
“成王爺?”
門房趕忙迎出來,“小人這就派人去通稟!”
楚景安迎了出來。
“三哥今天怎么登門了?”
楚景安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手里還提著一柄劍,他倒還跟從前相似,不過多了些沉穩(wěn)。
“在練劍嗎?”
楚景安笑了笑。
“對,九叔讓我下個月去大同領(lǐng)兵。”
“你一個人去?”
朝中有慣例,駐守外地的將官需留親眷在京城為質(zhì),成王有點意外,楚景安是皇親貴胄,不需要如此拼命,為什么愿意拋棄家業(yè)去駐兵。
楚景安愣了一下,搖頭。
“不是,我?guī)夼黄疬^去,皇嬸在那邊給我們置辦了宅子。京城無趣,我想帶著她們母女去看看不一樣的風(fēng)景。”
成王沉默,楚知弋竟然敢讓他領(lǐng)兵!
“三哥快里面請,去我書房坐坐,我先去換一身衣裳!”
成王一個人坐在書房里,打量著書房的布置,黑沉沉的書桌上放著一個小魚缸,魚缸底部鋪著一層彩色的小石頭,兩條金黃色的小金魚游來游去。
旁邊擺著一個花瓶,里面插了幾支各種顏色的鮮花,花瓶底下是一個丑丑的泥巴小人,一看就是孩童的杰作。
書房的門輕輕打開,成王以為是楚景安回來了,回頭看向門口卻沒有看見人,低頭一看,一個瞪著大眼睛的小姑娘正好奇地打量著他。
“你是誰?”
小姑娘手里拿著兩個泥巴小人兒,跟桌上擺著的那個一樣丑,不過,比起來身量高一些。
“我是你三伯伯,你要喊伯伯。”
小姑娘脆生生地喊了一聲伯伯。
“你來找爹爹嗎?”
小姑娘似個小大人般左右看了看。
“爹爹在練劍,等會兒就來了,你別著急。”
小姑娘看起來也就才兩三歲的樣子,竟然能說這么多話了?
緊接著,她跑到楚景安的書桌前,動作利索地爬上椅子,又爬到桌子上,把捏好的小泥人兒跟桌上的那個泥人兒放在一起,拍著她臟兮兮的小手說道:“這個是爹爹,這個是娘親,這個是我,伯伯覺得我捏得像不像?”
三團漆黑的泥人兒什么都看不出來,成王點了點頭。
“像,我抱你下來吧,桌子上太危險了。”
聞言,小姑娘手肘撐著桌子站起來朝他伸手。
成王將小姑娘抱在懷里,小孩子又輕又軟,臉蛋粉雕玉琢,成王突然不舍得放她下去了,他想多抱一會兒,如果,他也能有一個這么可愛的姑娘就好了。
“我抱你去找你爹爹好不好?”
小姑娘脆生生應(yīng)了聲好。
抱著孩子,成王心想,就這么平平淡淡也挺好,家里娶一個溫柔的妻子,生一兩個可愛的孩子,就這么平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