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眾人俱是大驚。
蕭墨栩錯愕的看著他,“硯兒”
云淺短暫的愣了下,然后便是大喜,從心跳到呼吸都劇烈的顫抖起來,“硯兒,你能聽懂我說話,你在保護(hù)我對不對?”
她激動的看著蕭硯,蕭硯也看著她,小小的眉毛微微皺著,就像往常一樣,透著一股與世隔絕的呆傻。
所有人都覺得他不會搭理云淺,然而短暫的猶豫后,卻見他緩緩放下手臂,用力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周圍頓時一片嘩然。
蕭墨栩渾身一震,瞳孔不斷的緊縮。
比起硯兒竟然站出來維護(hù)蘇棠這件事,更讓他不敢相信的是,硯兒竟然對她說的話做出了反應(yīng)!
他的硯兒,竟然能聽懂旁人說話了?
他眸色驟亮,再顧不得處置蘇棠,激動的上前抓住蕭硯的手,“硯兒,我是父王,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韓離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們,眼神發(fā)亮,甚至急得屏住了呼吸。
奶娘更是高興的紅了眼。
他們都是看著世子長大的,知道王爺耗費(fèi)了多少心血,也知道世子受了多少苦,如今世子能夠好起來,他們比誰都要高興!
一時間,所有人都等著他們父子相擁的場面。
然而——
讓人愕然的是,蕭硯卻只是呆呆的看著蕭墨栩,一聲不吭。
長久的靜默中,蕭墨栩臉上的表情一寸寸的凝固了。
周圍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云淺顯然也沒想到這個情況,硯兒竟然愿意保護(hù)她這個虐待過他的繼母,卻不理他的父王,好生詭異。
看來硯兒的情況可能不只是簡單的自閉癥,很可能是什么心理上的疾病,但眼下她也說不清楚,只能試探著開口,“硯兒?”
可惜這一次,蕭硯連她也沒有理。
云淺只好看向蕭墨栩,神色略有尷尬,“王爺,其實(shí)”
“你住口!”
蕭墨栩驟然沉了臉,他沒有辦法接受在硯兒的心里,蘇棠竟然比他這個父王還重要。
云淺也猜到他在想什么,眉眼微沉,“我明白王爺?shù)男那椋鞘雷硬×耍芏嗍虏皇撬芸刂频摹H绻芨兄酵饨绲那闆r,那王爺一定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只可惜他不能,所以一時之間無法回報王爺?shù)母笎郏y道王爺真要跟一個生病的孩子計較嗎?”
男人臉色微變。
云淺語氣緩和了幾分,“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王爺深明大義,應(yīng)該很清楚——如今世子能感知到外界的情況,是天大的好事,說明世子的病有希望了,不是嗎?”
是,她說的很有道理。
蕭墨栩剛才確實(shí)火大,但仔細(xì)一想,當(dāng)然是欣喜多過憤怒的。
四年了,硯兒從未對外界的一切有過任何反應(yīng),不哭不鬧,不管是太醫(yī)還是民間神醫(yī),都對此束手無策。
而今情況終于有了好轉(zhuǎn),他怎么會不高興呢?
但高興是一碼事,眼前這女人卻是另一碼事——她太可疑了,明明硯兒那么討厭她,為何獨(dú)獨(dú)對她說的話有反應(yīng),甚至開始保護(hù)她?
他瞇起眼睛,探究的盯著云淺,“你對硯兒做了什么?”
云淺就知道他會這么想,但她也確實(shí)不知道什么情況。
“我什么也沒做。”
她嚴(yán)肅的看著蕭墨栩,“剛才我在睡覺,忽然聽到窗口有動靜,起來一看,就看到世子站在我房里——如果王爺不信,不妨反過來想想,我為什么要把世子帶到我房里來?明知道王爺這么緊張他,明知道這么做是找死,我圖什么呢?”
她看起來不像在撒謊,而且這大冬天,窗戶這么大開著,確實(shí)奇怪。甚至她的腳上還沒有穿鞋,此刻踩在地面,凍得通紅。
如果這一切都是她刻意營造出來欺騙他的,那這女人也太聰明了,和她從前的莽撞蠢笨的模樣相差甚遠(yuǎn)。
所以楚墨栩心里,已經(jīng)趨向于相信她這一次。
但他面上還是冷冰冰的,“這件事本王自會查清,今日先不殺你。但是往后你再敢靠近硯兒,本王一定不會放過你!”
說罷,便抱著硯兒,離開了她的院子。
云淺幾不可察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