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慢慢翻閱著崔副市長分享的文件,他知道這都是經過篩選的事件,它著重的刻畫了鏡主的形成與苦難的關系。
但沈言在看這些案例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想,如果他們有錢呢?
如果他們不用拼命工作也能養(yǎng)家,能夠抽出時間照顧孩子和老人,會不會躲開那場車禍?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誰會把兒子放在自己的外賣箱里?誰會只搶一塊面包?
這個世界上,幸福和苦難或許有不同的表現形式,不過其根本都是資源的占有率造成的。
金錢或許不能買來幸福,但至少可以讓人們遠離絕大多數的苦難。
“我想在座的同僚,每個人都像我一樣,在看到他們的案例時都會想伸出手去拉他們一把,給他們一筆錢,把他們拉出深淵。”
“可是,”崔副市長沮喪地說:“市政廳沒有那么多錢,18號城市也沒那么多錢。”
“就算我們市政廳將金錢平均發(fā)給每個人,那金錢就會變成一張廢紙。”
崔副市長看著每個人的眼睛,發(fā)自肺腑的說:“市政廳可以印刷出鈔票,但沒辦法像印鈔一樣變出足夠多的生活物資。”
“一粒種子,從生根到發(fā)芽,再到開花結果是需要時間的,沒有誰可以點石成金,一個念頭就能讓所有人吃飽穿暖。”
“我們想要從根本上解決鏡主的問題,需要的不是一項政策,不是一個技術,一支軍隊,而是一個伊甸園!”
“幸運的是,直到今天,我們終于找到了——”
崔副市長一邊說著,伸手把大家的目光引向坐在他身邊的未來視界老總——孫宇!
孫宇則再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站了起來,他揮手大廳中投影出了一個三維影像。
那是一個類似電影紀錄片一樣的影像,一片全新的大陸。
“請允許我介紹一下我們公司集合神經連接技術,制作出的劃時代全新社交、工作、休閑、娛樂平臺——newworld伊甸園!”
“一個進憑借數據與電信號轉換,便可以滿足人們所有需求的新世界!”
……
18號城市以北,兩百公里外的一片廢棄的衛(wèi)星城里。
張長林獨自一個人坐在長滿了青苔的信號塔大樓上,大樓下,是他那四千余名死而復生的信徒。
他們已經在這個廢棄的城鎮(zhèn)里呆了三天了。
在這三天里,大家只找到了少量的食物和水源,好在他們有張長林的靈能供養(yǎng),平時的食物消耗可以很少。
但張長林深知,這不是長久之計。
要想生存,他們需要形成穩(wěn)固的社會關系,必須要有人負責耕種,有人紡織,有人建設,就像一個真正的人類社會一樣。
但這樣一來,為了便于管理,加快效率,這四千人不可避免的仍舊會出現階級的分化。
就像……他們逃離的那座城一樣。
“所以,對抗才是常態(tài),烏托邦的世界真的無法實現么……”
張長林凝望著極遠處,那僅剩一條黑線的城池,金色的眼瞳中透露出深深地迷茫。
“嗨!塔尖上那個!”
樓底下傳來粗獷的喊叫,把張長林暫時從他的思緒中拖了出來。
他低頭向下看,發(fā)現一個不屬于他們隊伍的六十多歲的老男人,開著一輛拉滿了木頭的貨車出現在人群中。
老男人叼著粗大的煙卷,用力的向他揮手:“你是這群人的頭?”
“你們需要木頭嗎?”
張長林從樓頂跳下,來到老人的身邊,定定地看著他。
老人穿著一身破舊的工裝,帽子上破了個洞,像是被煙頭燒的。
他臉上的皮膚就像車里的樹皮一樣,干硬又布滿了溝壑。
“不管你想做什么,”老人環(huán)視周圍一圈,說道:“最起碼,總該給這些人搭個窩出來不是嗎?”
張長林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貨車,輕輕搖頭:“太少了。”
老人爽朗地笑笑:“不,我們有很多!”
機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的響起。
張長林抬頭向遠處看去,在一片荒蕪的原野上,出現了一個車隊。
他們像一群黑色的野熊,粗暴地撞破地皮,掀起風沙,浩浩蕩蕩地向自己的營地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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