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話嚴離沒有說,解青諳也知道他后面的內(nèi)容——那滴血滴不到他身上,就表示他在這世界上徹底消失了。
解青諳沒有猶豫,直接說:“我要怎么做?”
嚴離:“你待會兒教你阿萱那塊懷表的用法,到時候你就可以回去了。”
解青諳點了點頭:“那……那等我走了以后,你告訴三花,別讓它在阿萱面前提起我,它大大咧咧的,我怕它……”
嚴離點了點頭:“我都知道。”
直到那一刻解青諳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假如沒有他,白萱依舊還是那個成天樂呵呵的傻姑娘,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用愁。
解青諳也找不到怎么就走了神,腦子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就在這時,前面不遠處響起了一個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聲音。
“哎,師弟啊,你今天不是沒事嘛,就陪我逛街吧,我都好久沒有買新衣服了,”白萱說。
解青諳險些沒控制住自己,他雙手僵硬的垂著,忍了又忍,終于是忍住沒動,看著白萱和祿正川漸漸走遠,等到二人都消失在他的視線里后,他垂下去的手終于動了動手,擦去了眼角落下來的一滴淚。
他本來是想直接啟動懷表走人的,但看到了白萱后,她改變了這個主意,畢竟,還沒陪著白萱買過衣服呢,想到著,解青諳徒然一驚,是了,他自從來到現(xiàn)在,還什么都沒做呢,就連最微小的——陪女朋友逛街都沒來得及,白萱總說她不喜歡出門、不喜歡逛街、不喜歡約會、不喜歡這不喜歡那的……解青諳現(xiàn)在才想,會有女孩子真的不喜歡這些嗎?
答案是否定的。
他活著的時候,因為時代不同,也不會在乎女孩子的感受,總覺得妻子這種角色是父母做主,他根本就不會關(guān)心自己娶了一個什么人,至于成親后該怎么做一個丈夫的職責,他腦子里就三個字“對她好”,該怎么對她好,怎么才算對她好,解青諳腦子里一點都沒有這個概念,直到他遇到了白萱。
城外第一次見時,解青諳就認定了她是可以共度一生的人,至于以后怎么辦,他還是一點都沒有概念,等到他棄文從軍后,那是更沒有心思去想這些,整天除了怎么打仗還是打仗,要說起來,還是白萱照顧的他多一點。
假如我還能活著,假如回到過去,假如……我一定……
可惜,他在沒有假如了。
解青諳舍不得馬上離開,他將自己裝扮的確保白萱認不出來后,跑到了她家樓下,準備在看她一眼就走,就在這時,一聲貓叫遠遠的傳來,因為白萱有貓,所以他格外注意,解青諳一回頭,就見一直白貓晃晃悠悠地朝他走了過來。
解青諳下意識地想躲,但腳剛邁出一步,又縮了回來,他決定了一件事,解青諳走到貓面前,試探著說:“三花……”
白貓嚇了一跳:“你誰啊,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解青諳:“你幫我個忙,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白貓警惕地盯著他:“你干什么?”
解青諳蹲下來,溫聲溫氣地說:“你去幫我保護一個人,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白貓眨巴眨巴眼睛:“我要吃小魚干,你給嗎?”
解青諳失笑:“給,你要多少我都給。”
白貓大方一身爪:“你給把,我接著。”
解青諳爆出了一串地址:“你明天去那,就會有的,我保證。”
白貓懷疑:“我憑什么相信你?”
“我不會騙你的,你相信我,在說了,我現(xiàn)在也沒要求你做什么,你明天大可以去看看,實在不行你就走,也沒什么損失,不是嗎?”解青諳問。
白貓歪著腦袋思考了半晌:“好吧,你到底讓我?guī)湍惚Wo什么人,不是,我可是一只會說話的貓,你就不怕我把他嚇死?”
解青諳笑了笑:“不會,她也是你們這類人,早就將怪不怪了,你放心。”
白貓:“你看到了,我還沒化成人形,可不一定能保護得了你說的那個人。”
解青諳搖了搖頭:“不用,你只要待在她身邊就行。”
說完,他也沒理會那個還在發(fā)呆的白貓,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屏幕,而后裝在了兜里。
他在這個時間點第一次看到白萱的時候就知道,這時候的白萱還沒有接到馮曉蘭的委托,他記得他曾經(jīng)問過白萱關(guān)于三花的來歷,白萱其實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只說三花是受人委托才來的。
解青諳也只是隨口問一下,并沒有深究,等到他聽到貓叫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就是白萱嘴里那個“看不見的委托人”。
解青諳整理好心情,準備走人,他改變主意了,不見她最后一面了,見多了,就舍不得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白萱家依舊黑著的窗戶,啟動了手里的懷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