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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元思空輕輕趴在了元卯寬厚的背上:“我想陪著爹。”盡管平日里他從不表現(xiàn)出來,但他其實(shí)十分依賴元卯。四年前那個將他抱在懷里,帶他遠(yuǎn)離饑餓、寒凍和死亡的男人,在他頭頂撐起了一片天,待在元卯身邊,他就感覺溫暖與安心,仿佛世事紛擾,也不能傷他分毫。
元卯輕笑一聲:“你平時總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如今倒像個孩子了。”
元思空輕聲道:“爹不要怪空兒,空兒再也不會犯錯了。”
“你知錯就好,爹不怪你了。”
“等空兒長大了,一定要做大官,讓咱們一家都過最好的日子。”
元卯“嗯”了一聲,眼中卻有些憂慮。
“爹。”
“嗯”
“眼看要入冬了,你被罰了三月俸祿”
“這不是你要操心的,你去幫徐虎把活兒干完,每一匹馬都要用心挑,馬虎不得。”
“孩兒明白。”元卯眨巴著眼睛,眼眸在黯淡的光線中異常地明亮。
當(dāng)元思空再次來到馬場的時候,徐虎和趙大有對他的態(tài)度都變了,變得有些畢恭畢敬,畢竟他是打了親王的兒子,還反被親授可以剖馬尸的人。
趙大有逃過一劫,又是慶幸又是后怕,他本就覺得元思空是要成大事的人,如今更加堅信不疑,一見元思空就套近乎:“思空啊,世叔真是擔(dān)心死你了,還好你逢兇化吉,往后馬場有馬兒死了,我全部都給你處置。”
“謝謝世叔。”元思空淡定說道,“世叔,侄兒還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盡管說。”
“你也知道我爹被罰了三月俸祿”
“沒問題,小事兒,交給世叔。”趙大有忙搶道。
“世叔,你還不清楚我爹的脾氣,這么多年來,他收過你一錢一兩嗎。”
“那你的意思是”
“我跟著徐伯養(yǎng)馬,世叔每月也給我工錢,我想先向世叔預(yù)支一些,熬過這個冬日再說,以后養(yǎng)馬、醫(yī)馬,思空分文不取。”
“思空,你這話就太見外了。世叔先給你拿上一百兩,以后你的工錢和診費(fèi),世叔照付呃,不,每次只付一半,假以時日,你也就還上了,這樣就算你爹知道了,也合情合理,對吧。”
“多謝世叔,思空只拿二十兩,也好跟我爹交代。”
“好,都聽你的。”
元思空再次作揖,趙大有慌忙回禮,只覺這少年心智過人、氣度非凡,早晚有一日要翱翔于九霄之上啊。
元思空自然不會把銀子直接拿給元卯,而是拿給了岳輕霜,到時候元卯就算知道了,也不舍得責(zé)罵岳輕霜,這二十兩足以緩解隆冬之急了。
事情雖然過去了,但元思空一刻也不敢放松,因為靖遠(yuǎn)王還沒走,封野那小崽子明顯恨他,肯定不會就這么放過他,他們一日不走,他一日不得解脫。
果然,三日之后,元思空正在馬棚內(nèi)挑馬,就聽得身后傳來一陣特別的蹄聲。
他心臟一緊。
那不是遼東馬的蹄聲。他們的馬,馬掌都是普通的鐵,叩地聲脆,而背后這個蹄聲,沉悶、厚重,是沙鐵的動靜。徐虎說過,用得起沙鐵做鐵掌的,只有一支軍隊,那就是封家軍。
元思空轉(zhuǎn)身匍匐在地,心中升起不好的預(yù)感。
“把頭給我抬起來。”頭頂傳來稚氣而傲慢的童音,聽來十分不友好。
元思空腹誹了一句,心想該來的還是要來,于是慢慢抬起頭,恭敬又謙卑地叫道:“草民見過少將軍。”
封野坐于健碩的高頭大馬之上,雖然臉上還有淤青未散,但依然看得出容貌之精巧,氣質(zhì)之尊貴。只是,這馬對他來說太高了,有種小孩子穿大人衣物的滑稽,真不曉得他是怎么駕馭的,以及能不能下來。
封野皺起眉:“你叫我少將軍是何深意諷刺我”
“草民不敢。”元思空只是想拍個馬屁而已,他看得出來封野極其崇拜自己的父親。
“不準(zhǔn)叫我少將軍,將軍之名我要自己打來,輪得到你奉承。”
“草民知罪。”元思空低下頭,“草民不知小殿下駕臨,有失遠(yuǎn)迎。”
封野冷哼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元思空:“少來這些廢話。你不是說,你剖馬是為了醫(yī)馬嗎。”
“是。”
“我的馬兒今日體有微恙,食欲低靡,你醫(yī)得嗎”
“草民斗膽一試。”
封野眼中閃爍著惡意:“很好,醫(yī)好有賞,醫(yī)不好,我就重重地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