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明日你有空嗎?”戚雪凝拿起一顆蜜餞櫻桃,扔進了嘴里,不知不覺就下了大半碟。
“何事?”霍玨看著面前人毫無淑女形象,微蹙了下眉,視線落到那兩片微微翕動著的唇瓣,霍玨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瓷杯。
“逛廟會呀,明日靜安寺會來一名得道高僧,據(jù)說他卜的卦特別靈。”戚雪凝狀似不經(jīng)意地開口,暗暗觀察著霍玨的反應(yīng)。
靜安寺是男女主初生情愫的地方,這幾日霍玨完全沒提過去靜安寺的事情,戚雪凝想探探口風(fēng)。
只見霍玨眼皮都沒抬一下,面無表情地道:“無趣。”
戚雪凝急了,你不去怎么找媳婦?
“去嘛,玨哥哥,人家好久都沒出去玩了。”戚雪凝瞪著一雙無辜地大眼睛,咬了咬嘴唇,可憐兮兮地看著霍玨。
霍玨表情有些不大自然,輕咳一聲道:“整日就知貪玩,皇上命你學(xué)的禮儀都學(xué)會了嗎?”
戚雪凝撇撇嘴,不服氣地道:“哪里整日貪玩了,王妃都看在眼里呢。”
霍玨直直地看著面前嬌嗔的人,聲音有些喑啞,仿佛壓抑著什么道:“嘴硬。”說完便不再看她,起身向外走去。
“喂!你到底去不去嘛。”
霍玨恍若未聞,沒有停留的大步出了院子,面色微沉,眼底晦暗不明。婢女們趕緊低頭立在一旁,不知戚小姐又怎么惹到了世子。
霍玨有些發(fā)紅的耳根悄悄隱匿在了夜色中。
“什么人啊,跟個木頭一樣。”戚雪凝小聲抱怨了一句,氣鼓鼓地又往嘴里塞了塊玫瑰酥,別說,真的挺好吃的。
“張嬤嬤,您幫我轉(zhuǎn)告王妃一聲,我就先回去了。”此行的目的沒有達成,戚雪凝也不愿再停留。
“是,小姐。”張嬤嬤含笑著送戚雪凝出了院子。
霍玨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口喚來了墨蓮。
“世子。”墨蓮進來行了個禮,見霍玨臉色不太好,忙開口問道:“您這是怎么了?”
“幫我倒杯茶來。”霍玨恢復(fù)了一貫冰冷的樣子,只是胃里的酸水兒翻騰著,密密麻麻的刺痛鋪散開來,不多時他的額頭上便布了一層汗珠,雙唇有些發(fā)白。
“世子,奴婢叫大夫來瞧瞧吧。”墨蓮沏好了茶,見霍玨又像往日一樣,不免著急道。
“不用,出去。”
墨蓮還想說些什么,在霍玨不容拒絕的目光下到底沒敢再多言,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霍玨合衣躺下,嘴角還殘存著一抹玫瑰花的甜蜜香氣,半晌,胃里的東西似乎消化的差不多不再難受了,昏昏欲睡時,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皺眉嘟囔了一句:“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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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雪凝回了府,神色有些怏怏,心里想著事所以并沒注意到迎面走來的人。
“喲,大小姐這是去哪兒了?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盧氏捏著嗓子陰陽怪氣地道。
“我不記得何時我出門還要向側(cè)夫人稟報了?”戚雪凝疑惑地望向?qū)γ娲虬绲幕ㄖφ姓挂簧韺殮獾呐恕?
“侯爺您瞧瞧,我連關(guān)心一下都不行了嗎?”盧氏一臉委屈地拽了拽戚侯爺?shù)男淇凇?
“雪凝,怎么越來越無禮了,讓你去學(xué)的禮儀都學(xué)哪兒去了?”戚侯爺板著臉,擰眉看著戚雪凝。
盧氏得意地看了一眼此時不發(fā)一言的戚雪凝,適時地開口:“我們戚大小姐將來可是要嫁入東宮的,可不要辜負了皇上和侯爺?shù)囊环嘈难健!庇洲D(zhuǎn)頭對侯爺?shù)溃骸跋氡剡@些天也是學(xué)的苦了,侯爺您就別說她了。”
一句話既觸了戚雪凝的痛腳,又提醒了侯爺他這個嫡女是多么的不成器。
盧氏壓著心底的酸意說完,眼底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
果然,戚雪凝聽完這話立馬揚聲道:“我說了,我這輩子非霍玨不嫁!什么東宮西宮的,誰愛嫁誰嫁!”說完不管戚侯爺沉下的臉,推開盧氏小跑著離開了。
“哎喲!”盧氏一頭琳瑯滿目的發(fā)飾跟著亂顫。
“你給我站住!”戚侯爺吼道,氣得直喘粗氣,“這個不孝女!”
“您消消氣侯爺!雪凝她還小,您別氣壞了身子。”盧氏輕拍著侯爺?shù)男乜冢壑虚W過一絲得意。
只要戚雪凝一直和侯爺作對,她家云燕就有希望了。
戚雪凝跑著回了房間,一把將門關(guān)上:“誰都別進來!”
婢女都被關(guān)在門外,一個兩個都露出擔(dān)憂的神色,生怕她家小姐自己生悶氣。
戚雪凝坐下喘了口氣,想了想剛剛的舉動,差點笑出聲。既然盧氏這么愛演,那就陪她演,最好能早早把戚云燕嫁進東宮,只是拿霍玨當(dāng)了擋箭牌有些不厚道,不過想必霍玨也不會在意,畢竟她喜歡霍玨這是京中人人都知道的事,而霍玨不待見她,這更是整個大俞都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