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苼搖搖頭,想要去華服少年面前道謝,卻被老仆當(dāng)先一步,冷臉擋在了中間。
“區(qū)區(qū)十文錢,謝字就不用說了,你這幅尊榮,小心嚇著我家主人。也就是我家主人心善,看不過去,要是換做別人……我警告你,見好就收,若是得寸進(jìn)尺,我照樣把你從船上扔下去!”
警告一番,老仆袖子一甩,頭也不回地走了。
向苼只得停在原地,目送華服少年上樓,進(jìn)了船上唯一的一間天字號房。
船老大在旁看明白了,嘖嘖說道:“這位小少爺心地真是良善。那些惡丐攀附上城司的人,假借查驗身份之由收取保護(hù)費(fèi),我也得罪不起,一直被他們扣在船下上不來,要不是他出手相助,你啊,今天少不得要去水里一游。”
向苼滿臉感激:“您和那位貴人,都是大善人,在下真是無以為報。”
“行了,你個窮酸書生。”
船老大擺了擺手:“船快開了,你趕緊回房,少在這添亂。”
向苼連連點頭,依言離開。
樓上的老仆看到這里,回頭走到正坐著閉目養(yǎng)神的少年身邊,語氣不乏責(zé)怪,“殿下,不是老奴怪您,您就不該讓那個小乞丐上船,眼下這個節(jié)骨眼,您如何能出風(fēng)頭?”
少年驀然睜眼,瞪了老仆一眼,老仆立刻意識到了什么,立馬改口:“主人……”
“你所說的,我何嘗不知?”
少年搖搖頭,“撇開小乞丐的事情不說,若是讓那群地痞惡霸鬧起來,何其惹眼?不如十文錢息事寧人,我們也好安靜離開。”
老仆聞言頓時恍然,“原來如此,是老奴糊涂了,可是那個小乞丐……”
“用不著在意他。”
少年神態(tài)異常沉穩(wěn),“要真是那些人,何必偽裝?徑直殺來就是,我們根本擋不住。”
老仆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話雖如此,您可千萬別再出挑了!水路再行一程就是呂國地界,萬一被發(fā)現(xiàn),那……那就再也沒有任何希望了。”
少年臉色微沉,“我知道,你下去吧。”
“那老奴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老仆低頭行了一禮,退出房間。
耳邊清靜下來,少年輕輕嘆了口氣,心中念頭紛亂,想著想著,不知為何又想到了向苼。
他從來不喜多管閑事,更談不上良善。
只是當(dāng)時他在甲板上,驚奇于那乞丐衣衫襤褸,又被毀容,卻仍有一雙深邃又堅定的雙眼,不知怎的,就松了口。
胡思亂想間,商船終于緩緩駛離碼頭,踏上旅程。
……
下等房內(nèi),向苼盤膝坐好,拿出最后半葫蘆泉水,小小喝了一口。
山中療傷時,她無意中發(fā)現(xiàn)泉水竟有靈丹之效,可以加快靈氣吸收的速度。
靈丹尚有丹毒之說,不能多吃;泉水卻沒有這個限制,而且更易吸收,是比靈丹更好的修煉資源。
向苼索性將之取名叫做靈泉,只可惜她在山中頻繁遇險,幾次重傷,靈泉幾乎都用在療傷上。
沒再多想,向苼撇去雜念,很快入定,進(jìn)入修煉狀態(tài)。
靈泉化入體內(nèi)轉(zhuǎn)化成真元,修為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得“啵”的一聲輕響,脆弱的經(jīng)脈屏障被攻破,丹田真元霎時壯大一圈。
向苼驀然睜開,眸光湛湛,吐出一口渾白的濁氣。
練氣五層,突破了。
眸中光芒淡去,向苼神色如常。
練氣期尚在真元積累階段,只要有足夠的靈氣支撐就能突破,算不得什么。
她晃了晃葫蘆,聽到里面淺淺的一層水聲,不禁暗嘆,將之收起留待應(yīng)急,不再動用。
此刻已入夜,屋內(nèi)漆黑一片。
向苼起身點了一盞油燈,翻手取出石盤,在黯淡搖曳的燈火下仔細(xì)觀詳。
她取走這石盤后,石室很快坍塌,泉眼和天然洞穴的路也消失不見,其中必然有所關(guān)聯(lián)。甚至這石盤,才是凝聚靈泉的關(guān)鍵。
這段時間,她一有空閑就將此物拿出來研究,可到現(xiàn)在為止,毫無收獲。
“啊!”
正研究間,外面忽然傳來一聲極為短促的慘叫,慘叫聲算不上響亮,在靜謐的夜中卻顯得尤為刺耳。
向苼面色微凝,手中光芒一閃,石盤立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之前那把骨刀。
她悄聲下床,走到開門視線死角,背靠木板凝聲靜聽,卻沒有再聽到類似的聲音。
整座商船,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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