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機帶著向苼來到后院,在一間石門靜室前停下。
琴機上去搖了搖掛在門前的鈴鐺,沒過多久,石門轟然移開,一名面容冷淡的藍(lán)袍青年從里面走出來。
看到是琴機,白袍青年臉上的冷色淡去一點,再看清琴機身邊的向苼后,青年怔然片刻,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苼兒。”
此人不需多言,便是向鴻羽了。
“苼兒見過哥哥。”
向苼連忙見禮,向鴻羽卻一把拉住她的手,往前院走,“不必生分,我是你哥哥。琴機,去準(zhǔn)備最好的茶點端到前院來。”
琴機按下吃味,應(yīng)聲離開。
向苼一路被拽著走,手腕快被拽斷了,不得不出聲提醒道:“哥哥,你走太快了。”
向鴻羽這才反應(yīng)過來,放慢腳步,哈哈笑道:“哥哥是個粗人,給你賠個不是。我記得你小時候特別羨慕那些嫡子嫡女的伙食,這里吃的可比家里還要好。”
二人在前廳落座,廚房很快端來一桌的精致糕點,向鴻羽忙著介紹這介紹那,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殷勤。
立在一旁的琴機更加吃味了,她何時見過這樣的公子。
糕點之后是飯菜,上菜的順序顛倒過來,向苼吃了兩口飯便覺得有些撐了。
向鴻羽見她停了筷,也放下碗道,“你一路舟車勞頓,想來是累了。東院的廂房早就收拾出來,去好好休息,其他等你睡醒再說,琴機。”
琴機當(dāng)即站出來,“苼小姐,這邊請。”
向苼配合演戲,早就心累得不行,聞言自然順?biāo)浦郏鹕硇卸Y。
“多謝哥哥體諒,苼兒告退。”
向苼一走,向鴻羽臉上的笑容眨眼淡去。
他抬手一招,守在一邊的奴仆立刻領(lǐng)會,上來麻利地收拾碗筷,很快將席面撤走。
不多時,琴機回來。
看到公子已經(jīng)恢復(fù)那張冷臉,桌子也拾掇干凈,她不知為何心中好受一些,上前來肅聲道:“公子,奴婢有要事稟報。”
“和你多帶一人回來有關(guān)?”
向鴻羽擦拭著手指沾染的糕點油脂,頭也不抬,“說來聽聽。”
琴機當(dāng)即將在村子發(fā)生的詭異之事全盤托出。
向鴻羽聽到一半,就已停下手里的動作,隨意的神情轉(zhuǎn)為嚴(yán)肅,直到琴機說完,他微微頷首道:
“此事在東洲地界罕有發(fā)生,遇到了也算你們倒霉。莫說是我,便是門中真?zhèn)鞯茏佑龅剑嗍蔷潘酪簧D切∽幽芑钕聛恚菜闶撬倪\道,就留在你手下做事吧。”
琴機這才明白自己究竟躲過一場多大的劫難,后怕之余,連聲稱是。
“你在向家耽擱多日,又是為何?”
向鴻羽接著問道。
琴機不敢隱瞞,將向苼在家中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
向鴻羽越聽神色越是陰沉,“你是說……是向文禮讓向苼過來的?”
琴機不明所以,點了點頭道:“若非如此,苼小姐又如何爭得過綰綰小姐?公子,您讓我故意提前在向家散布消息,不就是想要考驗苼小姐么,可依奴婢看,苼小姐實在是不堪大……”
“好了。”
向鴻羽起身一揮衣袖,“我出去一趟,你留在東院守著向苼,等她醒后,帶她熟悉宗門,教她規(guī)矩,莫要給我惹事。”
“奴婢明白。”
琴機低頭行禮,再抬頭已不見向鴻羽的蹤影。
見到向苼的那一刻,她能看出來公子分明是真心高興,可向苼一走,公子就讓人撤了席,臉色也不太好看。
可那時候,公子分明還不知道向苼在家中的表現(xiàn),他又為何不高興?
公子貴為內(nèi)門弟子,若是不喜歡向苼,大可不必逢場作戲。可若是說喜歡,言語之間也不太像,還將她安排在離主院最遠(yuǎn)的東院。
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琴機煩躁地直擰眉。這種看不明猜不透的感覺,真是令人心中難安。
……
東院寬敞,里里外外都被奴仆打掃得一塵不染,花草修剪得極為齊整,令人賞心悅目。
向苼卻無暇欣賞,徑直踏進(jìn)廂房內(nèi),脫了鞋就鉆進(jìn)被窩。
跟來的丫鬟們見狀,紛紛出去,貼心的關(guān)上大門。
等到聽不見腳步聲,向苼才從被子里露出頭來,伸出手仔細(xì)觀詳。
命關(guān)印記微光一閃,幾乎看不見了。
村子之后的路途,三人擠著一輛馬車,向苼生怕被發(fā)現(xiàn),沒怎么修煉秘法。
不過即便如此,印記也隨著時間自然融入了不少,只需要再最后推一把,就能徹底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