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很快到來。
陸朝朝出生一個(gè)月,能吃能睡,長得憨頭憨腦,頗有些可愛。
誰見了都忍不住抱一抱。
一大早,忠勇侯府便忙上了。
“朝朝小姐,似乎也知道今兒是她的好日子呢,大早上就樂呵的很。”映雪很喜歡抱她,每次見了她便眼睛亮晶晶的。
【搶了女主的滿月宴,開心開心】小朝朝揮舞著胖爪子,咿咿呀呀的喊。
許氏笑看了她一眼,這丫頭大概是年歲小,心聲時(shí)而聽見,時(shí)而聽不見。
許氏也不強(qiáng)求,來日方長,她能窺見半分未來,便已經(jīng)是莫大的好處。
只是這脖子上懸著一把刀,讓她有些不安。
“今兒人多,萬萬看好朝朝。”許氏吩咐了一聲。
自從出生那日,有人對(duì)朝朝下手,她便將映雪和覺夏留在了她身邊,寸步不離。
“是,夫人。”
“夫人,前院來賓客了,老夫人請(qǐng)您過去呢。”登枝在門外稟報(bào)。
說起來,忠勇侯府雖然有爵位可繼承,但全仰仗著老侯爺跟隨開國皇帝的從龍之功。
陸家原本是泥腿子,即便入京封侯,也與京城世家格格不入。
陸家高娶了許氏,許氏八面玲瓏,頗有才華,又有她教養(yǎng)陸家子女,這忠勇侯府才漸漸顯露出來。
當(dāng)年為了娶許氏,陸遠(yuǎn)澤在許家門外跪了三天三夜,才求得賢妻。
“老夫人也真是,朝朝小姐都滿月了,也不來看一眼。”覺夏撇了撇嘴,心中不服的很。
“行了,這等話出了聽風(fēng)苑,便不可再提。”許氏嚴(yán)厲的掃了她一眼。
覺夏低著頭應(yīng)下。
許氏一路朝著前院而去,前院已經(jīng)來了不少賓客,長公主果然也在其中。
陸遠(yuǎn)澤的嫡妹,陸晚意早已殷勤的守在跟前。
許氏目光頓了頓。
“嫂子,你終于出月子了。晚意好想你啊……你生產(chǎn)晚意都不曾趕回來,晚意心里難受。”陸晚意一月前便回了清溪老宅,近來才剛趕回京城。
陸晚意親昵的上前來挽著她的手臂。
“你們姑嫂兩人,可真是少有的親近。”長公主與許氏算是閨中密友,兩人相識(shí)多年。
陸晚意笑瞇瞇的:“長嫂進(jìn)門時(shí),晚意才兩歲,說句長嫂如母,也不為過的。晚意自然親近嫂子。”陸晚意神色間皆是孺慕之情。
許氏心頭稍安。
至少,晚意對(duì)自己還是真的。
陸晚意是老夫人的老來女,她進(jìn)門時(shí),陸晚意才兩歲,幾乎算是她拉扯大的。
這些年她盡力教導(dǎo)她,費(fèi)了不少心思。
許氏拍了拍陸晚意的手,便聽得她問道:“大哥怎還未回來?今日可是小侄女的滿月宴,誤了時(shí)辰,我可不饒他。”陸晚意微翹著嘴,頗有些不悅。
許氏笑了笑沒說話。
只帶著一眾賓客入了門,紛紛進(jìn)大廳與老夫人寒暄見禮。
老夫人是鄉(xiāng)下來的,即便在京中住了幾十年,但舉手投足的氣質(zhì),哪里比得上打娘胎里熏陶的眾位夫人。
“母親。”許氏深深的吸了口氣,微垂著眉,在堂前屈膝拜了一拜。
老夫人著一身暗色長襖,此刻高坐堂前。
“快扶你嫂子起來。我這身子啊,不爭氣。你月子里,老身都不敢來探望,深怕過了病氣給你。”
老夫人一伸手,就親昵的拉著她。
“怎么瘦了這般多,可是下人沒盡心伺候?”老夫人掃了登枝一眼,登枝立馬跪下。
許氏不著痕跡的收回手,笑著道:“母親,您可別嚇著這些丫頭。她們盡心著呢,蕓娘啊,自個(gè)兒吃不下。”相公在外面守著外室生孩子,她怎么睡得好,吃得下呢?
眾人紛紛贊嘆,許氏嫁對(duì)了人家,忠勇侯府待她如親生。
“快到吉時(shí),可不能誤了朝朝,怎么侯爺還未回來?”長公主微蹙著眉頭問道。
“待我回宮,可得好好與皇兄說道說道,今兒這等大事,可別耽誤小朝朝的吉時(shí)。”長公主眉眼有些不喜。
老夫人眉頭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