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不簡單。
那蘇文定落到場地中央,絲毫沒有將瞎眼的沈長青放在眼里。
他單手提著長劍,身形翩翩,容貌英俊。
此時昂著頭看向周圍修真前輩們,拱手道:
“今日仙緣大會,我蘇文定報殺兄之仇,并非沖著天師派去的,更非代表赤云宗出手,乃是代表天宇蘇家,我和他今日必有一死,得罪之處,還望諸位前輩們海涵。”
他這一副懂事的模樣,倒像他是站在正義的一方。
雷火真人哈哈一笑:
“好,今日你和沈長青之間,乃是私仇,與宗門無關(guān),凌霄真人,你莫要出手啊。”
其實不僅是他,不少人心里想著也和他差不多。
不過是奴隸而已,死就死了。
倒是殺了蘇文定的沈長青,罪大惡極啊。
只是大家見到赤云宗的蘇文定,竟然要和一個什么仙法都沒學(xué)的凡人一對一廝殺。
不免覺得有些欺負人了。
這沈長青,何來勝算啊。
沈長青并未言語,將盲杖插入腰帶里。
而后摸著腰間刀柄,將一把繡春刀拔出。
這把繡春刀磨得锃亮無比。
蘇文定擺出架勢,英俊的眉目以蹙,呵道:
“飛劍!出!”
那長劍如有靈性,奔著沈長青而去。
眼瞧著那飛劍已經(jīng)到了沈長青的眼前,但沈長青卻么有絲毫的動作。
他是瞎子,看不見。
蕭楚楚忍不住要出手,但一直緊盯著的凌霄真人,卻抬手壓住了蕭楚楚,瞪大眼睛說道:
“你仔細看。”
蕭楚楚急的正要說話,卻瞧見那飛劍穿透沈長青,卻沒有絲毫的血線飆出。
不僅如此,那立在原地的沈長青,竟如同虛幻一般消散開來。
“殘影?!”
蕭楚楚一愣,沒想到沈長青的速度如此之快,竟在原地都能留下殘影來。
而下一秒,雷火真人和盧傳義幾乎同時出手。
凌霄真人也是飛劍齊出,攔下了兩人的攻勢。
也就這一頓,雷火真人和盧傳義,沒能救下蘇文定。
一臉驚愕的蘇文定,突然感覺到自己手臂一輕。
再一抬頭看,卻見到自己的胳膊飛了出去。
斷臂之痛,傳入腦海。
“啊——!”
蘇文定痛苦的哀嚎聲在廣場上回蕩,凄慘無比。
而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邊的沈長青,抬手抓住了他后腦的頭發(fā)。
一腳踢在他的膝蓋窩上,讓蘇文定跪在了地上。
那把繡春刀,已經(jīng)橫在了蘇文定的脖子上。
沈長青轉(zhuǎn)臉面向了雷火真人和盧傳義所在的地方。
雷火真人和盧傳義此時被凌霄真人的飛劍攔下,根本來不及救下蘇文定。
雷火真人氣急敗壞的喊道:
“豎子!你若殺了蘇文定,我赤云宗定不會饒你!蘇家也會和你不死不休!”
沈長青冷笑一聲 ,手中長刀一抹。
抓著蘇文定的頭發(fā),耳邊傳來蘇文定被隔開喉嚨后,那囫圇求生的聲音。
冷聲道:
“仙家長老,說話也跟放屁一樣啊。”
而他手中的蘇文定,已然沒了生機。
雷火真人睜目欲裂,他還未出手。
最中間的九仙門那邊,傳來一聲道:
“好了,此事就此打住吧。”
只見一個白發(fā)老者站起身來,正是九仙門的長老,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捏著胡須,說道:
“蘇文定與沈長青,既然說了是私仇,不關(guān)宗派,雷火真人你再出手,就說不過去了。
天師派雖小,但你赤云宗也不能任意欺負小宗小派,欽天監(jiān)那邊說不過去。”
凌霄真人摸著胡須嘿嘿笑道:
“太乙真人還是個公道人啊。”
雷火真人雖心中怒火沖天,但太乙真人已經(jīng)發(fā)話,他此時也只能拂袖而去。
隨著雷火真人離去,赤云宗一眾弟子和新挑選的弟子們,也跟著一并離去了。
凌霄真人對著場中的沈長青又是抬手一指,將他牽引到自己身邊。
這才對著周圍拱手道:
“熱鬧看過了,大家就此別過!”
他抬手一揮,腰間一個巨大的酒葫蘆憑空而現(xiàn)。
托著沈長青在內(nèi)的一眾天師派的人,也朝著遠處飛去。
沈長青還是第一次坐在飛行的法器之上,臉上卻沒有絲毫緊張的情緒。
沈長青此時一身血氣,天師派眾人里,跟隨來的小四小五倒是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出手狠辣的小師弟。
蕭楚楚則是一臉憤慨的表情,坐在酒葫蘆上還說著:
“這赤云宗和蘇家真是欺人太甚,看得我心尖冒火,小師弟你放心,他們赤云宗也好,蘇家也罷,誰要是找你麻煩,大師姐保護你!”
沈長青轉(zhuǎn)臉面相蕭楚楚,雖看不見蕭楚楚的長相。
但他是知道方才蕭楚楚保護自己出手的,此時也是重重點頭,說道:
“謝謝大師姐。”
這一聲大師姐,喊得蕭楚楚忍不住笑出聲來:
“嘿嘿,我天師派,又添了一員虎將啊!”
她是半開玩笑,卻讓坐在酒葫蘆最前端的凌霄真人忍不住抱怨道:
“你個小妮子,什么也沒干,還好意思得意洋洋,頂著赤云宗壓力的,可是老道啊。”
沈長青趕忙表態(tài):
“也謝謝師父。”
凌霄真人嘿嘿笑道:
“不用謝,我天師派自在逍遙,雖規(guī)模不大,也不是任人欺負,他赤云宗的面子雖大,欺負到咱們天師派頭上,就不好使了。
至于蘇家和赤云宗那邊,走一步看一步吧,倒是明日我得出個遠門了。”
蕭楚楚一愣,說到:
“爹,你出遠門?那咱們天師派怎么辦啊?”
凌霄真人眉毛一挑,看向了蕭楚楚,說道:
“不是有你這個大師姐在嗎?天天在門派里咋咋呼呼的,沒我也一樣啊。”
“啊?”
小四小五也露出一臉擔心的表情,忍不住說道:
“師父,你出遠門帶上我兩個吧。”
蕭楚楚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叉著腰呵斥道:
“小四小五!你兩什么意思,大師姐我為難你們了?”
“不敢不敢!”
耳邊傳來熱鬧的爭執(zhí)的聲響。
沈長青原本平靜的內(nèi)心,略起波瀾。
這樣熱鬧的,家的感覺,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