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一條向下的石階,不長,十余步后就是平地。因在地底,上面入口又關了,黑漆漆的幾乎什么都看不見。
前方似有一方石臺,江憶手探過去,摸到根火折子。
剛穿過來的時候她因為不會用這東西差點急哭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熟練使用。火折子吹亮,江憶環(huán)顧四周。
密室不大,地上擺了些金銀財寶,估計是其他官員送來賄賂他的贓物,已經(jīng)落了老厚一層灰。
東面有個黑木架子,江憶瞇了瞇眼睛,向架子走去。
如果有機密信件,應是藏在這里沒差了,江憶拉開第一個抽屜,是些賬目本子。
拉開第二個抽屜,江憶心里一喜,直接把一摞子信都拿出來,靠在架子邊上仔細看了起來。
跟她猜的差不多,大部分是來自于其他官員的信,內(nèi)容也大同小異,無非是拉關系利益互換云云。
她挑出幾封官銜高的放到一旁,繼續(xù)翻,翻出一封標有“佟郎親啟”、蓋著奇怪印章的信。
那印章的圖案莫名眼熟,而“佟郎”的稱呼昭示著這封信似乎出自于女性之手,江憶輕輕拆開。
方看了一眼,她控制不住地劇烈發(fā)抖,整個人如墜冰窖。
怎么會……怎么會……
如果猜的不錯,這封信就是皇上搜出的前朝公主姜奕寫給佟佐的信。不知怎么會又出現(xiàn)在這里,抑或是栽贓者嫌一封不夠,連藏了好幾封。
但讓江憶難受的,不是這明顯頗多謬誤的內(nèi)容,而是寫信者的筆跡。
即使寫信人竭力模仿女子的筆跡,模仿的也很好,但江憶依然能從筆鋒看出它出自于誰。
因為她曾和這人通過許多封信!
因為這獨特的凌厲筆鋒屬于——沈千離!
一股濃濃的荒謬感涌上心頭,怪不得他不肯明確她們的關系,怪不得他會說對不起!
因為,在江憶被鎮(zhèn)北王發(fā)現(xiàn)、顛沛流離岌岌可危的時候,竟是他將她推上了臺面!
“姜奕和佟佐一直有往來“不只能讓佟佐陷入麻煩,同時也會讓前朝公主并未死亡的消息坐實!
江憶第一反應竟是想逃避,她顫抖著將信放回去,再看到那印章時,眼皮一跳終于認了出來。
是她被沈千離奪走的墜子的圖案。
那墜子,象征著大姜最后一支血脈的至高皇權(quán)。
剎那間,顫抖的手停了,逃避的心態(tài)散了。
就在此時,漆黑的空間突然打下來一束亮光。
有人來了!
江憶這才驚覺剛才發(fā)呆的時間過長,急忙吹熄火折子,把信一股腦扔回去,蹲在最大的箱子后面。
能進到這間密室的只有佟佐,只要躲過這次,她就能趁著佟佐不在的時候逃出去。
“踏、踏、踏、“腳步聲越來越近。
“嘭、嘭、嘭、“江憶心跳越來越劇烈。
腳步來到石臺前,并沒照亮兒,輕輕“咦”了一聲,似乎發(fā)現(xiàn)了些不尋常之處。
然后他繞著石臺走了一圈,駐足半晌,沒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又踏上了臺階。
一亮一暗,又是“啪”的一聲,入口合上了。
江憶松了一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因為太過緊張,腿已經(jīng)麻的站不起來,只能轉(zhuǎn)身靠在箱子上先緩一緩。
除了腿麻,手心也鉆心的疼,江憶張開手掌。
為了不讓佟佐發(fā)現(xiàn),她把火折子握在了手里,慌忙之下并沒完全吹滅,手心已被燒成皮開肉綻的一團。
江憶大口大口的喘息。
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由小及大的啜泣聲充斥整個密室。
身體里某個地方,疼的幾欲窒息。
可能是狹小的空間給人以安全感,江憶終于抑制不住,放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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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就只哭了一會兒,佟佐既然來了就說明她們好事做完了,康蓁蓁也要走了,要是找不到她,她可就說不清楚了。
江憶擦擦眼角,撐著箱子站了起來。
“哭夠了“
黑暗中傳來佟佐的聲音,那聲音極近,就在箱子另一邊!
江憶渾身寒毛豎了起來,原來他一直沒走,而是耐心的等著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