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要先解腰帶吧。江憶手臂從他身側包過去,摸到他腰上,兩三下輕輕松松就解開了。
下一步就是脫衣服,江憶手搭在他肩兩側,輕輕提起他的衣襟……
一根筆直的手指點在她手背上,那是一個發(fā)乎情止乎禮的姿勢。
手指的主人試探道:“娘子?”
看來還是自己粗手粗腳把人家弄醒了。江憶嗯了一聲道:“是我,別動。”
說罷,她雙手用力,準備一鼓作氣扯下他的衣服。突然眼前一暗,她感覺到一個纖長的黑影籠罩周身。
后背傳來冰涼的觸感,電火石光間,他將她抵在了墻壁上。
江憶這才反應過來,古人可是很保守的,自己過來就脫他衣服,會不會讓他誤認為……誤認為自己是在求歡?
連忙解釋道:“我是來看看你的傷勢的。”
沈千離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目光肆無忌憚的在她臉上游走,完全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因為圈子的原因,之前追江憶的男人都是一等一的紳士,從沒有這樣看著她、圈著她的。江憶不由著惱,又怕反應過激暴露身份,只能裝害羞,仰著下巴低聲道:“夫君,你先放開我。”
逆著光,他的眸子幽深如潭。
江憶有一瞬間的恍惚,下意識將下巴抬的更高,一寸不讓。兩人就這么對峙了很久,沈千離忽然笑了。
他嘴角牽起的幅度不大,披著烏發(fā),竟有種妖氣橫生的感覺。
他不再看江憶,低下頭,指尖點在她頸側,然后順著彎曲的弧度緩緩滑到了耳后。
都說人越焦急越容易胡思亂想,在這種時刻,江憶沒怪他輕薄,想的竟然是:這男人手指怎么這么涼!
冰涼的觸感激出江憶一身雞皮疙瘩,她聽到耳邊傳來低磁的聲音:“娘子怎么不叫我的名字?”
原來他們小夫妻之間都是互相稱呼名字的。江憶從善如流:“千離,你先放開我,今天太累了,咱們就各睡各的好不好。”
沈千離烏黑的眉峰一挑,估計是不太樂意,但還是放手了。
江憶松了一口氣,趁熱打鐵:“昨晚在牢里硌的身子疼,想好好養(yǎng)養(yǎng),就委屈你在這里睡幾天,可好?”
想起傻子智商跟孩童差不多,是要哄的,便又掐著嗓子道:“千離最乖了。”
“好吧,聽娘子的。”那聲音說不出的委屈。
傻子果然還是好糊弄,不過看著他的臉,江憶總有種罪惡感,隨便囑咐兩句便匆匆走了。
看著那個嬌小的身影越來越遠,沈千離眸子愈發(fā)的黑。攤開手,墜子在月色下閃過一縷寒光。
然后悄然隱沒在黑暗中.
江憶坐在床邊,看著手中瓷瓶,暗道只能先委屈傻丈夫了。
走的太慌張,還是忘了給他上藥。不過好不容易逃出來,她可不想再過去一趟。
萬一又被他那樣圈起來,她可是要忍不住罵人的。
罷了,困得厲害,先睡吧。江憶舉起胳膊想脫衣服,袖子蹭到臉上聞到了一股的餿臭味,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洗澡。
在陰冷潮濕疏于打理的大牢里蹉跎一宿,任誰身上的味道也好聞不了。這個時間錦姨竹寒應該已經睡了,江憶不好意思去叫她們,就只能自己動手。
前后院轉了一圈,找到廚房,抽出幾根柴火,在灶臺上找到了一個類似火折子的東西,絞盡腦汁猜出它的用法……然后她發(fā)現,她不會點柴火。
對,不會。柴火那么粗,怎么能燒得著?
江憶不服輸,又跟柴火搏斗了一番,結果依然是以失敗告終。蹲在灶坑邊,她無比想念自己公寓的大浴缸和熱水器。
還有她熟悉的、習慣的一切。
穿過來就被接二連三的事情牽扯住精力,還沒來得及多想。此時夜深人靜,身處異鄉(xiāng),孤獨感和無助感潮水般的涌了上來。她張開雙臂,抱住自己,就像回到母胎里那樣,把自己圈在一個小小的空間里,安全而隱秘。
江憶臉埋在胳膊里,鼻子再酸也咬牙忍著。她從來不允許自己哭,靠自己一路走下來的人沒資格懦弱。
“娘,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