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姿容出眾的江憶上學(xué)時悶頭學(xué)習(xí),工作時悶頭工作,偶爾想談戀愛又過了容易動心的年紀。平白過了三十二年,她還是一個感情經(jīng)歷一片空白的老處女!
要她怎么面對平白多出來的孩子和老公?
腳步時快時慢,內(nèi)心矛盾重重。最后江憶還是決定先活下來要緊,于是也就拋下顧慮,跟傻丈夫進了家門。
出乎意料的,這是一座還不錯的宅子,院落整潔,干凈明亮。此時正值飯點,裊裊炊煙盤旋上升,滿院子都是飯菜的香氣。
江憶肚子癟的更厲害了,除了昨晚一頓牢飯,她再未進過其他食物。
傻子進到院子里就不走了,江憶怕暴露,也隨他站在原地。正在猶豫該不該進屋之時,門縫里沖出來一道湖藍色的旋風(fēng)。
“娘!”
小旋風(fēng)唇紅齒白,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在看到目標人物時“啪”的亮了,蹬著小靴直接撲到了江憶腿上。
“娘,你昨晚怎么沒回來,阿晗想死你了!”
江憶:“……”
想必這就是她的便宜兒子了。
江憶一直都不喜歡孩子,見到同事帶到公司的孩子,也從沒有過逗弄的想法。因為沒結(jié)婚的原因,她很少關(guān)注育兒方面的內(nèi)容,甚至刷微博看到此類信息時,都是直接跳過。
可就在此時此刻,一個三四歲的男娃,用他短短的胳膊環(huán)住她的腿,仰著小臉看著她,看的她不知所措。
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是牽著他還是抱著他才能不露出破綻?
如果表情能具象化的話,她的腦子看起來應(yīng)該是一團黑線,纏來纏去都得不出結(jié)論,倒是阿晗先沖她招了招手。
那意思是叫她蹲下。
江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索性順著他的意蹲了下來。只見男娃粉潤白嫩的臉在眼前越放越大,江憶下意識閉上眼睛……
“呼……”,額頭傷口被熱熱的氣流打濕了。
這感覺癢癢的,江憶眼角漾開,表情輕松許多。男娃又輕輕吹了兩口氣,拽著她手指道:“娘,是不是很疼,阿晗再給你呼呼。”
他粉潤白嫩的小臉蛋上寫滿了心疼,江憶心里一暖,笑道:“我、咳、娘不疼。”
她差點說錯了。頭一次自稱“娘”,還真不太習(xí)慣。
江憶牽起他的手,打量著這個叫做阿晗的孩子。她還沒看過這具身體的相貌,可見到孩子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是極美的。
無他,這男娃太好看了。
還只是幼童的年紀,他的眉峰就已經(jīng)有了凌厲的意味。一雙眼睛黑瞳仁大,白眼仁小,笑的時候憨態(tài)可掬,不笑的時候隱隱透出剛毅。
一天一夜沒見到母親,此時被她柔軟的手拉著,被她細細看著,阿晗別提多開心了。開心之余,他發(fā)現(xiàn)母親和以前好像有點區(qū)別。
手沒有以前那么溫,見到他也沒笑的那么開心。最主要的,是娘的眼睛,好像多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多了什么呢?三歲半的阿晗想不通。
“娘,阿晗臉臟了嗎,你怎么一直看著阿晗?”
男娃嘟著小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光彩熠熠。江憶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沒有,娘昨天出去辦事,沒能及時趕回來,對不起。”
無論這具身體里的靈魂是誰,孩子總是無辜的,江憶只能逼自己盡快接受和適應(yīng)。
阿晗愣了一下,說:“沒關(guān)系,娘回來就好。”
娘好奇怪,怎么突然和他道歉了?
但畢竟是個孩子,轉(zhuǎn)頭就不在意了。他拽著江憶往屋里跑,邊跑邊喊:“竹寒小姨,姨母,娘回來啦!”
小姨?江繡娘還有個妹妹?江憶任男娃牽著,邊走邊思索,隱約間感覺到有一道隱晦的目光落在自己后脊。
如一條冰錐,冰冷徹骨,轉(zhuǎn)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