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太久沒見了,一時想不起來,還有,我怎么無情了,盡說些話來氣我,哼。”周嘉言舉起纖纖五指,猛地放到周嘉磊的腰上,用力一擰,周嘉磊疼得直跳腳。
“你怎么來這一招。”完全讓他防不勝防,孔夫子說得對,唯女子和小人難養(yǎng)也,他家的這個妹妹一言不合就喜歡動手。
周嘉言淘氣地扮了個鬼臉,然后拉開一段安全距離。經(jīng)過周嘉磊剛才那么一說,周嘉言已經(jīng)想起陳志軍和她的關系了,應該說的和原主的關系。
陳志軍比原主大五歲,小的時候他是這一片的孩子王,那時候的周嘉磊也是他的跟班,原主從小就長得漂亮,軟糯軟糯的,經(jīng)常被男孩子和女孩子欺負,后來是他打跑了這些欺負原主的熊孩子,自那以后原主就天天跟在他身后,志軍哥長志軍哥短,不到飯點不回家,再到后來,16歲的陳志軍決定去當軍人,就離開了家,自此原主就很少見到他了。
看著前面兄妹兩人打打鬧鬧的,周母嗔怪:“這兩個孩子,多大了,還這么愛玩。”
陳志軍搖頭,目光鎖定在前方那個穿著淡藍色衣裳的少女,她正在和兄長大鬧,笑容明朗,笑聲清脆,兩條長辮子晃動著,和記憶中的一樣好看:“他們兄妹感情向來就好。”
“你這次回來待多久?”周父問道。
“半個月,來回路上要花四天。”
周父點頭:“那就是你在家能待上十一天,你部隊駐扎的地方太遠了,坐火車去一趟要兩天兩夜,哦對了,你現(xiàn)在是什么職位了了?我看你這次回來,肩章和以前的不一樣。”
陳志軍笑了:“叔您眼神真好,我上兩個月剛升了連長。”
周母驚訝出聲:“都到連長了,你媽這回肯定很高興。”
二十三歲當上連長,這說明他的個人能力很不錯,以后在部隊的前陳算是很有光明了,人長得精神,孝順穩(wěn)重,家境還可以,職業(yè)還是受廣大人民群眾愛戴的軍人,日后也不知道哪家姑娘能嫁給他,不過這也不是周母該擔憂的事情,婚姻大事自由他父母定奪。
“我媽倒沒想那么多,她就想著我平安就好。”
是啊,為人父母的誰不想自家孩子平平安安,一生平順,這個時代的軍人承擔著國家和人民的安全,大□□剛成立還不到二十年,內有奸細,外有敵國,是他們用血肉之軀為這個看似和平安穩(wěn)的國家鑄造了一道銅墻鐵壁,他們是最可愛最可敬的人,沒有他們,我們哪來的心思天天想著吃什么、玩什么。軍人,這兩個字太沉重了。
周父嘆了一口氣:“人平安就好了“,伸手重重拍了一下陳志軍的肩膀,接著說,“你們家不容易,你也不容易,在部隊要多想想你媽你爸,別一味只顧著立功,什么都比不上命,只要有命,一切都有可能。”
陳志軍心神有些觸動,這話他不是第一次聽說了,以前他的領導也曾和他說過類似的話,那時還沒有這么深的感悟,他這個年紀能坐上連長的位置,很大部分的原因他敢拼,要不然以他的資歷和年紀還輪不到,部隊里大把年紀和自理比他老的軍人,這次能夠申請到半個月的假期,也是因為領導看在他三年多沒有回過家,再加上前段時間出任務受了傷,就讓他探親的同時養(yǎng)傷,不過這事他沒有和家里的任何人說過,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沒必要讓親人跟著擔心。
周母突然想起前段時間陳大娘念叨著二兒子結婚的事情,恰好人在,順便問問:“志軍,你在部隊有沒有談對象或者有喜歡的女孩子嗎?你年紀也不小了,小磊比你還小三歲,他都要結婚了,你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事情了,正好你放假在家,要不嬸找媒人給你介紹幾個,一并把終身大事解決了。”
陳志軍的臉瞬間就紅了,不過他在部隊天天操練,皮膚黝黑,就算紅了幾乎看不出來,眼神無措,飄來飄去:“嬸,不用了,我在部隊沒有對象,也沒有喜歡的人,現(xiàn)在還不想討論這事。”
“這不行的,你們部隊都是男的,沒幾個女的,聽說你駐守的那個地方還很偏,你平常又忙,肯定沒機會認識女孩子,現(xiàn)在正是好時候,我回去跟你媽說一說,讓她盡量把你的事在今年內落實了。”周母認為他在害羞,所以才不愿意談論,不過沒關系,她是一個熱心的好嬸嬸。
難道是他的表達能力有問題,還是周母的理解能力有問題,明明他說的就是拒絕的意思,怎么周母就是一副反過來的樣子,陳志軍疑惑了,無奈了,人與人之間的溝通交流怎么辣么難。
中年大媽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猜死你,誰也不知道她們對事情的解讀能力處于何種境界,天南地北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能在她們身上發(fā)生,所以,不要驚訝,不要奇怪。
周父看出陳志軍的不自在,轉過頭對周母說:“行了,志軍不愿意就算了,他媽都沒說什么,你有什么好急的。”
“我這不是想著他回部隊以后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回來,現(xiàn)在機會難得嘛。”周母小聲嘀咕。
陳志軍回來之前,他的直屬領導也有向他吐露出這個意思,軍人結婚難是公認的事實,部隊里一大批大齡青年沒有對象,找不到對象,每次部隊放假基本是單身男軍人回老家解決人生大事的時候,這次他也沒能例外,臨走的那天團指揮員拉著他在辦公室里聊了半個多小時,這段談話的中心思想是,趁著這次回家趕緊找個對象,最好是直接結婚,團指揮員比他大十歲,天天為著團里面的單身男青年的終生大事有心,頭發(fā)都白了不少,也是可憐。
一群人走到樓下,陳志軍停下腳步:“叔嬸,那我就先回去了。”
周父頷首:“嗯,你家去吧,我們也上去了,有時間我們再好好聊聊。”
“好”,陳志軍轉向周嘉磊三人,“小磊,小齊,言言,我走了。”
偶像跟他告別,周嘉磊和周嘉齊激動了:“志軍哥再見。”
周嘉言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了,總覺得有一道視線似有似無落在她身上,也有可能是她這段時間學習太用功,搞得有點神經(jīng)兮兮的,露出一抹笑容,揮揮手:“志軍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