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按著剛才的導航到了佳苑樓。
既然來了……他把機車駛進小區(qū),停在了一單元樓下,401是吧?
4樓兩個住戶的燈都亮著,平靜安寧。
宋偲隨便找了個涼椅坐下,又點燃一支煙,靜靜看著樓上燈光。
沒過多久,過來一輛寶藍高爾夫停在樓門下,一個短發(fā)姑娘下了車,“咚咚咚”跑上樓。
“夏夏!”那姑娘拍門的聲音傳來。
宋偲正好吸完一支煙,站起身,拍拍腿上煙灰,重新跨上暴龍。
隨著一陣馬達轟鳴,消失在夜色中。
何夏在閨蜜群里說這幾日的經(jīng)歷,氣得那三人將尤雪娜和祁權(quán)罵了又罵,何夏也跟著情緒平復了不少。
也不知過了多久,聽見有人拍門:“夏夏!”
“哎!”何夏從沙發(fā)上跳下來,一打開門,就撲到蔣凝身上,帶著哭腔撒嬌,“阿凝!”
恍惚間,她聽見外頭有馬達轟鳴聲,就像剛才手機里聽到的那樣。
——
宋偲把暴龍停進車庫,從后門進了酒吧。
剛走上樓梯,接到消息的岳元就顛著顫悠悠的肚子跑過來,“偲爺!他們說您遛車去了,我還不信,您真去了啊!”
宋偲自顧自往上走,“嗯”了一聲。
岳元心里跟地震了一樣,媽耶,偲爺從號子里出來以后可再沒碰過那摩托車,這都快一年了吧,今兒這是怎么了?!
“還行?”他咧嘴笑著問一句。
“還行。”宋偲點點頭。
“明兒還遛么?要不我把猴子他們幾個叫上陪你?”岳元打心眼兒高興他肯出門。
宋偲下意識搖頭,“不了。”
岳元陪他進了屋,“嗨,您早該出門晃晃去了。都這么長時間了,那邊氣兒也早該消了。都一家人,沒有隔夜仇!您就該干嘛干嘛,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宋偲住了腳步,淡淡道:“我該重新找住處了。”
岳元被他話一刺,頓覺寒意浸浸,這小子年紀輕輕,氣場不是一般大。
他知道自個兒今夜一激動,話說太多,一掌嘴,“瞧我這碎嘴喲!”
宋偲身影沒入暗黑里,“我是說,我剛才出去沒戴頭盔,車輛信息會被拍下來傳入系統(tǒng)。”
他們只要看見這車,就知道是他,這兒怕是呆不了多久了。
岳元愣住,偲爺不是在怪他多嘴啊!
他怔了片刻反應(yīng)過來,不敢再勸,只順著宋偲心意道:“行,我找地方去。”
說完轉(zhuǎn)身出了門。
宋偲轉(zhuǎn)頭看著他敦實背影,忽然說了句,“元兒,謝謝。”
可能今天聽謝謝聽多了。
說完自己也覺有些過分煽情,一把關(guān)上門。
岳元差點從閣樓上摔下去,偲爺跟他說“謝謝”?他說“謝謝”!
媽呀!
——
何夏跟著蔣凝進了屋,一眼看見屋中央還立著個大箱子,知道蔣凝是剛回家就馬不停蹄跑了來。
她轉(zhuǎn)過頭伸手圈住蔣凝脖子,“阿凝,太愛你了!你剛回來?”
蔣凝在一家影游公司做商務(wù),飛來飛去是常態(tài)。
蔣凝拍拍她背,表示收到了她的謝意,“別拿你大胸蹭我,小心擦槍走火!趕緊洗漱去睡吧,都快11點了,知道你不熬夜的。”
二人洗完澡,像大學時候一樣頭挨著頭抵在枕頭上。
“夏夏。”蔣凝有些擔憂,“你以后怎么辦?祁權(quán)看樣子不會善罷甘休。”
她倒是不擔心何夏的狀態(tài),何夏有超強的情緒調(diào)節(jié)能力,是那種逆商極高的人,天塌下來她都能找到人生樂趣。
她們剛開始認識何夏的時候,還以為她是位富養(yǎng)長大被父母捧在手心的明珠,所以才會性情平和又樂觀,沒想到她會有那么坎坷的經(jīng)歷。
所以祁權(quán)劈腿這事兒,她們還真不擔心何夏會痛苦。
她只是擔心祁權(quán)還會有下一步動作。
何夏躺平望著天花板,祁權(quán)父親是隔壁局的副局,她所在的算他們局下屬單位,祁權(quán)是隔壁科同事,靠老爸關(guān)系空降來的。
他若要給她小鞋穿,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會再找他好好談?wù)劇!焙蜗睦潇o分析,“他以前也不是這樣的,今晚應(yīng)該是喝多了酒,加上受了刺激。”
“受什么刺激?”蔣凝問。
“就裝我男朋友嚇跑祁權(quán)的那個證人,我進門的時候正和他打電話,說請他喝酒,祁權(quán)聽見了,非認為我和那人有一腿!”
“那你更解釋不清了。”蔣凝伸手卷起她一綹柔順長發(fā),“不如讓那人繼續(xù)扮你男友一陣兒,祁大公子哪耐得住寂寞呢,過倆月肯定就有新女友。”
何夏想到黑夜里的火星,“那人挺不好打交道的,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煩他。”
“是個什么樣的人?”
“我也說不清。”何夏皺眉,“一開始吧我怎么求他他都不出面,昨晚這事兒,他又挺熱心的,為了嚇唬祁權(quán)還真跑出門。總的來說是個好人吧。不過這人挺神秘,我親自去守他三天,死活請不動。”
“多大年紀?干什么的?”蔣凝好奇問。
“不知道。”何夏搖頭,“我又不查戶口。”
蔣凝嘆口氣,話題又轉(zhuǎn)回祁權(quán)身上,“誰的青春都喂過狗,幸好你抽身得早,只不過這兩年時間算是荒廢了。你要是跟他和談沒用,離職算了,到我們公司來……”
她聽身旁沒了動靜,一轉(zhuǎn)頭,何夏已經(jīng)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