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磁性的男聲,略啞,很好聽。
何夏的心立即緊張成一團。
“我是你在找的人。”那個聲音冷淡疏離,徑直說下去,“很抱歉我不便出面。”
何夏的心“噌”地往下墜去。
“不過,我這兒有你們當時爭執(zhí)的監(jiān)控錄像,你需要嗎?”
何夏的心又忽然長出翅膀飛到云端。
坐過山車都不帶這么刺激的!
她從沙發(fā)上蹦起來,一迭聲道:“要要,謝謝謝謝!您加我這個手機號的微信,要不我加您,您微信把視頻發(fā)我就行。”
她穿上鞋拎起包就沖出門去。
祁權獨自留在沙發(fā)里,手心還躺著那枚孤零零的戒指,看著何夏消失在門口的身影,臉色變得極陰極黑。
他起身從柜里取出一瓶紅酒,打開木塞對著瓶口“咕嘟咕嘟”喝起來。
——
宋偲翻看著岳元找來的資料,有些不解。
“不就是個小案子?對方傷勢也不重,司機指證的證據(jù)也不夠有力,按說走調(diào)解,小事化了就完了,怎么會被拘留?”
岳元一身肉把沙發(fā)塞得滿滿當當,挪著身子往前傾,“我那哥們兒說,好像上頭打過招呼。”
宋偲皺起眉,拿起一張檔案,上頭是個模樣端正的男子,祁權。
他那晚聽見過這個名字。
他拿起手機。
“夏夏”請求加您微信好友。
他點了通過,也不打招呼,直接發(fā)過去一段拷貝下來的視頻。
完了才順手點開這微信頭像,一朵藍天下的黃色野雛菊,簽名是個笑臉。
又順手翻了翻這人朋友圈,都是些身邊的風景,日出日落、綠樹白云,姑娘們朋友圈常見的自拍、美食都沒有。
跟曲老師的朋友圈像極了。曲老師,還過兩月就六十大壽了。
宋偲想到這點,嘴角微微動了動,要不是聽過她聲音,還真以為這是個長者。
活得真素。
——
何夏到派出所提交了監(jiān)控視頻。
視頻里明顯能看見是尤雪娜自己沖過來,何夏擋了擋,片刻后尤雪娜摔出去跌在馬路上。
雖看不清二人究竟是如何推攘的,但何夏主動推人的嫌疑是洗清了。
何夏從派出所回來,心情輕快,洗脫冤屈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她準備去閨蜜群里吐槽自己這三天的歷險記,一打開微信,還停留在那人給她發(fā)視頻的界面。
她剛剛太激動了,都還沒來得及回個謝謝。
她點開那人資料。
頭像是全黑的一個方塊,微信名是簡單的“s”,所屬地是百慕大,連朋友圈都沒有。
何夏不由想到那人說過不方便出面,明明住閣樓,酒吧里的人又百般否認,莫非……是什么見不得光的人……
她想了想,放棄打字,撥通語音,畢竟這人幫了她大忙,還是親自感謝比較有誠意。
宋偲正在跑卡丁車,見彈出微信語音,探頭看了看,“夏夏”。
他擱下鼠標,點了接聽。
“喂。”
何夏住在四樓,老樓沒有電梯,她剛爬到二樓,對方接了語音通話。
“謝謝你!”何夏發(fā)自內(nèi)心地歡喜和激動,“十分感謝!非常感謝!多虧了你的視頻,我不必受指控了!”
“那就好。”手機那端的聲音歡快明媚,像捧日光,宋偲都沒覺察自己嘴角帶起絲淺笑。
何夏很感慨,“你不知道這對我來說多重要,真的很感謝,我請你吃飯吧!”
宋偲淡淡道:“不必。”
何夏拿起鑰匙,開了門進屋,脫了鞋笑著道:“那我去你們酒吧請你喝酒?”
“請誰喝酒?”一把陰森森的聲音傳來,門廳的燈忽然亮起。
“啊!”何夏一聲驚叫,“祁權?你還沒走?怎么沒開燈?”
宋偲聽見手機里狀況外的聲音,眸色一沉。
祁權將何夏逼靠在門后,“吧嗒”反鎖,弓下身子冷冷盯著她:“你不肯和我復合,是因為早就背著我找到了下家?”
何夏嗅到濃重酒氣,見祁權已經(jīng)喝紅了眼,放下手機,卻沒掛斷,冷靜道:“你喝了酒,我兩天沒睡好也想休息,今天太晚了,明天白天我們再好好談。”
祁權不依不饒,“你還沒說呢,你要請誰喝酒?”
“普通朋友。”何夏面不改色,手指甲卻緊緊攥到肉里。
祁權眉眼沉戾,眼中閃過寒意,血往頭上涌,一把將何夏攔腰抱起。
“祁權!”何夏死命掙扎推他,“你做什么?放開我!你冷靜些!”
祁權一改平日的溫柔,狠狠將她扔進沙發(fā)中,欺身就撲了上去。
“釣了我兩年胃口不讓我碰,轉(zhuǎn)眼就跟人搭上了,嗯?你這么誘人,老子有多想上你你不知道?就算分手也得讓我嘗過滋味才行!”
何夏氣得渾身發(fā)抖,拼命將祁權往外推,奈何他人高馬大,壓制得她動彈不得。
“你……快松手!”何夏慌到極致,仍強迫自己保持冷靜高速運轉(zhuǎn)大腦想最佳辦法,“我們說的話我朋友都聽見了,他會報警的!他就在三里屯,離我這佳苑樓1單元401很近,這事兒要是鬧大,不但毀了你,還會毀了你爸!”
她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手機另一端那陌生人身上。
地址都告訴你了!
快報警啊!幫我報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