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她看到母親渾身是血在地上匍匐爬行,耳朵被削了一只,她眼睛里滿是血,一直朝著自己的方向爬,鋒利的刀落在她的背上,一刀,一刀,鮮血四濺。
她看得目眥欲裂,提著桃花槍便上,可她怎么都?xì)⒉涣藘词郑呐率鞘钩鰷喩砹猓一屌龆紱]碰到他。
隔著的豈止是夢境與現(xiàn)實?更是隔著生死了。
她連自己的仇人,都沒能親手手刃。
她在夢里瘋狂大喊,去他的大局為重,她要殺光那些儈子手為家人報仇,她要把易昉剁碎了扔出去喂野狗。
母親,嫂嫂,侄兒,侄女,一個個被砍倒在地上,血流成河,她拿著桃花槍撞得頭破血流,也進(jìn)不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個個在她面前咽氣。
她好恨啊,好恨啊!
“惜惜,惜惜!”謝如墨輕輕拍著她的臉,把她從夢里拍醒。
宋惜惜猛地睜開眸子,一手抵住眼前人的脖子,殺氣頓生。
映入眼簾的卻是謝如墨擔(dān)憂焦灼的神情,她怔惘了好一會兒,緩緩地垂下手,“對不起,我做夢了。”
她聲音沙啞得幾乎說不出,臉上也是冰涼一片,伸手摸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滿臉的是淚水。
謝如墨抱著她,心疼地道:“沒事,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宋惜惜緩緩幾個深呼吸,把情緒穩(wěn)了下來,拭去淚水,她輕聲道:“別擔(dān)心,我沒事的,別跟萬紫說,免得她擔(dān)心我。”
謝如墨眸子灼痛,“你心里難受,可以跟我說,不要把情緒都積埋在心底,遲早要把自己憋壞的。”
宋惜惜露出一抹蒼白的微笑,“現(xiàn)在大仇得報,我很開心的,別擔(dān)心我。”
她總是這樣,唯恐給別人添了一點麻煩。
謝如墨其實有些嫉妒沈萬紫和棍兒,因為惜惜在他們面前雖有掩飾,但會說得更多。
到底是一起長大的情分,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