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丁山家住的老筒子樓。
屋里,吳素芝還正擺弄著前天趙山河送來的那些東西,臉上樂開了花。
她瞧著正坐在靠椅上看報紙的張丁山叨咕道:“你說說這個趙山河啊,之前瞧著他摳摳搜搜的,登不上臺面,可這回倒是出手夠闊綽,不僅給咱們家買了這么多好東西,還請你吃了一頓羊肉鍋子。”
“你說說你,一丁點也不惦記我,知道那趙山河帶你去吃羊肉鍋子,你也不說帶上我,讓我也去開開葷。”
吳素芝這心里還惦記著那頓羊肉鍋子的滋味,只瞧見張丁山一臉嫌棄的撇著嘴:“一天到晚你就知道吃,我們老爺們出去談事業(yè),你個老娘們家家的干啥去啊,沒點自覺精神!”
“好好好,我不惹你生氣,誰讓你現(xiàn)在是安保隊長,我是隊長夫人呢,憑著這個頭銜,我就心甘情愿的伺候你。”吳素芝現(xiàn)在是對自己的生活無比滿意,主要還是在蘇婉苦日子的映襯下,她才更越發(fā)的得意。
以前她羨慕蘇婉的身材長相,也羨慕她嫁給了趙山河那么個好樣貌的男人,還是家具廠的正式工人,端著鐵飯碗,住著筒子樓房,不愁吃穿,日子順暢,
而自己卻嫁給了個比自己大7歲,年過三十還在百貨市場當(dāng)臨時安保的老男人,住在漏風(fēng)漏雨的小破房,日子過的緊緊巴巴。
可如今不一樣了,自己男人在百貨市場當(dāng)了安保隊長,大小也是個頭頭兒,手下掌管著十幾號人,端上了國家給的鐵飯碗,自己也成了別人口里的官太太,能擺一擺官太太的威風(fēng)。
而蘇婉的日子卻走了下坡路,趙山河染上了賭,被家具廠開除,她也被趕出了筒子樓,住在破破爛爛的地界,原本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為了度日給別人家洗衣服過活,成了丫鬟似得。
吳素芝眼見這一切,除了得意,更有些許解氣。
長的好看又能咋樣,過日子終究還是自己高一籌!
“對了!”
吳素芝猛然想到。
“你之前說趙山河請你吃飯是為了試探百貨市場改制的事兒,還找你要了劉科長的地址,以他的意思,是想在百貨市場里買個攤位嘍?”
張丁山聽了這話,可起勁兒了,放下了手里的報紙。
“你聽趙山河吹牛吧,他有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啊,欠了一屁股饑荒等著還呢,哪有錢盤鋪面啊!”
“再者說,那百貨市場的鋪面一個就要大幾千塊錢,他能買的起嗎,他還想見劉科長,我呸吧!”
“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啥身份,那劉科長即使見了他,也得把他打出去!”
“不自量力的貨色!”
張丁山罵的正痛快著呢,屋里的電話響了。
“喂,找誰啊?”
“對,我是張丁山!”
“劉科長?”
“原來是劉科長,劉科長有啥吩咐?”
短短幾秒鐘,張丁山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
“好好好,我這就通知趙山河,明天下午,春來飯館,好的科長,好嘞,好嘞,好嘞……”
張丁山掛斷了電話,一臉震驚。
吳素芝見狀趕緊湊了過來問道:“咋了,誰打來的?”
張丁山皺著眉:“是劉科長,他問我能不能聯(lián)系到趙山河,說是要約他明天在春來飯館吃飯。”
吳素芝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劉科長?就是百貨市場那個劉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