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已是半個月前的事兒了,奈何穿的時機(jī)不巧,待謝遙進(jìn)入這幅新肉體時,原主正靜坐靜室閉關(guān)修行。渾身氣脈流暢的感覺讓人心曠神怡,他不僅活過來了,還平白獲得一身修為靈力。
謝遙雖沒親自修過仙,卻也看過修仙文數(shù)篇,知如今靈脈震顫靈息翻涌,只宜靜修不能妄動。剛好也能借閉關(guān)時機(jī)熟悉這副新身體,將其術(shù)法融會貫通,順便琢磨琢磨日后如何在這男主光環(huán)逆天的狗血世界里完成任務(wù)并活下去。
他如今的身份,是南境洛原無冬城九爺謝爻,也正是書中那萬人迷受君謝硯的九叔。
謝硯雖喚謝爻一聲九叔,兩人卻沒一絲半點血緣關(guān)系。
前家主仙逝后,謝爻的大哥謝煜繼承家主之位,謝煜為人天資聰穎文武雙全,奈何在情字上不開竅,執(zhí)意要娶一介籍籍無名的女散修入謝家門,散修也就罷了,二人成親之時,該女修已有了身孕,無人知她肚中胎兒是誰的骨肉,謝煜見夫人不愿提及也不多問,待這孩子出世后,賜名謝硯,視如己出疼愛有加。
謝煜的人設(shè)可以用「自帶綠光」來詮釋當(dāng)然選擇原諒她
兩年后,謝夫人為謝煜誕下一女,取名謝音,又兩年,謝夫人身患怪病不治身亡,謝煜痛失愛妻也緊隨其后隕落了,謝家二爺謝玄繼承家主之位。只可憐不足五歲的謝硯,在謝家的靠山轟然倒塌,頂著少爺?shù)拿^過著連粗使仆役都不如的日子。
謝硯能全須全尾地活到十五歲,全仰仗歌川沈家娘子暗中幫襯,原書中沈娘子與謝夫人的姐妹情誼被一筆帶過,畢竟這些只是推動攻受情感進(jìn)展的小鋪墊。
而全書中主角光環(huán)開得最喪心病狂的沈昱驍,乃南境朝歌島沈娘子獨子,日后通過裙帶關(guān)系奪取東域最富饒的長樂海,遇仙殺仙遇魔降魔,最終用自己心愛之人的神魂祭奠神壇
簡直是有毛病
當(dāng)然,謝爻如今沒閑工夫吐槽這為虐而虐的狗血劇情走向,待他將一身功法融會貫通破關(guān)而出時,無冬城的蓮火祭已經(jīng)開始了,尋著記憶溯流而上,沒弄錯的話,這一年的蓮火祭正是謝硯對沈昱驍動情之初。
不厭城葬雪嶺再遇,自此萬劫不復(fù)。
以上肉麻兮兮的是書中原話,因為過于矯情,謝爻記得很清楚。不厭城,正是西境戈藍(lán)白家地界,半個月前,謝硯被遣去給白家送蓮火祭請柬,按理說幾天前就該回來,可白家人已至無冬城,蓮火祭都開始兩日了仍遲遲不見謝硯人影。
此時的謝硯明面上還是朵乖巧聽話的白蓮花,絕無辦妥事情貪玩不回家的道理,遲遲不歸,八成是遇到麻煩了。
謝家眾人心中自然有數(shù),只恨不能這小野種死在外面才清凈,人人心知肚明絕口不提。
謝爻咂舌,不怪謝家人無情,只怨作者偷懶人設(shè)太單一,嗯,人設(shè)單一點也好,容易揣摩也不妨礙他盡早完成任務(wù)。
只要趕在沈昱驍之前找到謝硯
葬雪嶺風(fēng)水險惡磁場詭異,置身于此會使修者靈脈凝滯阻塞,狩魂的修士皆繞道而行,能避則避,原書中并無說明,年僅十五歲修為青澀的謝硯為何會在回?zé)o冬城的路上特意繞路來此。
謝爻縱身下劍,白水入鞘,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毫不生澀,連他自己都后知后覺感到詫異,看來他的魂兒與謝爻這幅殼子已經(jīng)融合得天衣無縫了。
謝爻的修為在整本書中雖無法躋身前十,卻也是修真界的佼佼者,饒是如此,沒有任何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謝爻仍不敢掉以輕心。
四周寂寂無聲,進(jìn)入葬雪嶺地界后,所有聲響截然而止,周遭濃霧彌漫,行走其間入墜純白幻境。
握住劍鞘的手骨節(jié)泛白,全身靈力匯于掌中,謝爻清楚,葬雪嶺雖地處戈藍(lán)白家范圍內(nèi),卻是鬼域與人界的交界地帶,幻雪獸隱匿其間,伺機(jī)吞噬誤闖禁地者的魂靈。
一陣極細(xì)微的沙沙聲傳入耳際,似風(fēng)拂起沙粒,謝爻目光一沉,聚滿靈力的手利落抬起,凜冽劍意劃破濃霧,數(shù)聲嘶鳴響徹山嶺,三只通體雪白的幻雪獸應(yīng)聲倒下。
謝爻怔了怔,指尖撫過滴血未沾的白水劍,此時心緒紛雜一言難盡。
真是莫名有點爽啊
爽歸爽,謝爻還是覺得有點坑,他雖知謝硯被困于此,卻不知其具體方位,書中更沒寫沈昱驍是如何將其救出的,難道一切全靠蒙
正當(dāng)他一籌莫展之際,被劍意劃開的濃霧聚攏成團(tuán)漸漸散去,視線清明,被糊住的五感也倏忽變得靈敏,謝爻微蹙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心道主角果然是主角,眼前交錯縱橫的靈軌,可不就是謝硯留下的引路陣么。
這小子倒挺機(jī)靈留了條后路,是擔(dān)心萬一遭遇不測,他的小情郎沈昱驍無處尋人罷
謝爻笑,可惜了,此番來救你的不是那小情郎,而是九叔我。
他打了個響指,隱于濃霧下的靈軌漸漸清晰,謝爻再不敢耽擱,沿著軌跡疾步奔走,行了半刻鐘,靈軌盡頭是一汪冰湖,無波無瀾,死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