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芒從云缺的指骨而來,很快蔓延到手腕,手臂,肩頭,直至整個本體。
最先發(fā)現(xiàn)異樣的是朱幺。
他悚然一驚,下意識的后退兩步,遠離了云缺。
柳真真在臺下抹了把傷心淚,都打算上臺給云缺收尸了,畢竟是自己想要嫁的人,怎么也得留個全尸,好生安葬。
柳真真發(fā)現(xiàn)云缺身上居然出現(xiàn)金光,頓時驚得無以復加。
人都死了,怎么會冒光呢?
唐太子白譽瞪大了眼睛,悲傷的心里此刻升起一絲希望。
鴻影正在哇哇大哭,看到金光后他立刻閉嘴,驚呼道:
“師兄沒死?師兄沒死!”
史得儈撓著大腦袋,先是疑惑不解,后來一敲自己的腦殼道:“壞了!這是詐尸啊!快點把他按住,真炸了就麻煩了,死無全尸啊!”
一旁的少年城眾人一個個面無表情的看了看他們的大將軍,齊齊在心里嘆了口氣。
原來咱們將軍覺得詐尸,就是尸體爆炸,是炸尸啊……
遠處的段無病猛然往前邁出一步,表情變得無比激動,呢喃道:
“金身……云缺進階了金身境!金光淬體,這是完美金身!!!”
大皇子與三皇子齊齊張大了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就完美了?”三皇子贏人志茫然道:“原來人死了以后,也能進階的啊。”
贏財遺憾道:
“生死之境,本就是進階的最佳時機,可惜,太可惜了,駙馬若能早一刻進階,不至于身死于此,唉……”
段無病聞言如夢方醒,踉蹌了一下,喟嘆道:
“殞命瞬間破鏡完美,也算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段無病之前為云缺進階完美的現(xiàn)象所驚喜,現(xiàn)在才想起來云缺已經(jīng)戰(zhàn)死于擂臺。
遲來的完美金身,如同夢幻泡影,再無任何意義。
商福抻著脖子,瞪著眼珠嘀咕道:
“他到底死沒死?怎么人死了還有進階一說?”
商暮沉聲道:
“氣息皆無,遍體鱗傷,如此傷勢即便他是妖武者也得死于非命,可為何死亡之際會出現(xiàn)進階的現(xiàn)象?莫非他身上的妖,還沒死?”
商福恍然大悟道:“妹子說得有道理!肯定是云缺死了,而他身上的妖還有一口氣,替他進階了境界!”
商暮搖頭道:“不可能,妖族與人族境界截然不同,妖物不可能成為五品金身,何況還是完美金身。”
商福疑惑道:“那有沒有可能,他身上的妖,也是個人呢,比如人妖……”
見妹子瞪了自己一眼,商福立刻閉嘴。
妖武者身上只能是妖族,不可能同化一個人族,那還叫什么妖武者,叫人武者還差不多。
滿城少年,此刻驚疑不已,都在驚奇著云缺的異變。
進階過程,但凡修行者都十分了解,畢竟人族修士想要修煉得強大,就要一步步進階,從九品開始往上攀登。
但是進階的過程,必須活人才行,哪有死人還能進階的?
擂臺上是兩個活人在生死打斗,又不是僵尸在修煉。
疑惑與不解的情緒,充斥著人們的腦海,更多的,則是替云缺在遺憾。
遺憾著完美境界來得太遲。
如果云缺早一些成功進階,以完美金身境界的五品修為,雖然斗不過三品歸真,至少能多打朱幺幾拳。
立于半空的左蘭山,始終緊鎖著眉峰。
這位大秦丞相的眼中,浮現(xiàn)著驚詫之色。
左蘭山已經(jīng)年過八旬,他自小開始在儒家修煉,其修煉的時間足有八十年之久。
這時段漫長的歲月,足以讓一名桀驁不馴的懵懂少年,成長為心狠手辣的文官之首。
左蘭山的閱歷之廣,在大秦無人能及,甚至很多事,連秦皇都要向他這位三朝元老請教。
身為儒道強者,左蘭山認為世間的道理,自己早已盡數(shù)掌握,就如同儒家的無數(shù)法術(shù),閉著眼睛都可熟練施展。
可今天,
左蘭山被擂臺上的景象震驚得茫然錯愕,一時間腦海里一片空白。
云缺的死活,瞞不過他這位儒家強人。
自從云缺將最后一拳,打在朱幺肩上的時候,云缺其實就已經(jīng)沒有了生機。
而死人進階,還是進階到完美金身,這種異象,左蘭山聞所未聞!
別說他這位大秦丞相沒見過,翻遍天下古籍也沒有任何記載!
死而復生,看似玄奧,其實在左蘭山眼里不算什么。
他至少知道三種以上,能讓剛死之人起死回生的手段,只不過代價全都極大,絕非尋常修士可以做到。
代價大,不代表做不到。
即便云缺死而復生,左蘭山都不會如此驚訝。
真正讓左蘭山震驚的,是死人還能進階完美金身的奇跡!
已死之軀,本該成為污穢之物,卻偏偏達成了完美之境!
這是什么道理?
明悟天下間所有道理的大秦丞相,現(xiàn)在想不通了。
這就不是什么道理,而是根本不講道理!
金色的夕陽之下,少年城被映襯得宛如金碧輝煌的世界。
而這片金光遍布的世界當中,最耀眼的,是擂臺上的已死之軀。
刺眼的金芒在云缺周身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