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缺的叮囑,牧青瑤聽得黛眉緊蹙。
她聽不太懂是什么意思。
為何不是遠(yuǎn)離虎妖,而是離著云缺越遠(yuǎn)越好?
沒有時間多問,對面的虎妖已經(jīng)再度撲殺而來。
云缺毫不示弱,提刀迎戰(zhàn)。
在出刀之前,云缺用沾染著自己鮮血的左手,快速撫過刀身。
嗡……
夜空下,響起刀刃的鳴顫之音。
泛著一層血光的長刀,在這一刻仿佛活了過來!
刀身上的血光越來越濃,越來越亮,直至匯聚成一道道血色的紋路,在刀身上不斷流轉(zhuǎn)。
月夜,血刀,獵妖人!
這一刻,黑衣少年就像一道凜冽的寒風(fēng),呼嘯著攻向虎妖。
再次的交手,云缺直接逆轉(zhuǎn)了之前的劣勢。
每一次重斬之下,萍山君的石鱗都會被切開好幾片。
虎妖那一身石鱗重甲,在云缺的刀下失去了該有的防御能力。
咔!咔!咔!咔!咔!
接連五刀連斬,云缺借著腳下的沖擊力旋身而起,以腰帶動長刀,宛若陀螺般在虎妖身上掠過,并留下了數(shù)十道刀光。
遠(yuǎn)處的牧青瑤看得眸光驟亮。
好身手!
靈蕓郡主是識貨的。
她能清晰分辨出武者之間的強弱。
云缺此刻的戰(zhàn)力,在牧青瑤看來已經(jīng)是八品武者所能達到的巔峰程度。
尤其那把長刀。
竟帶著一種駭人的兇煞之氣,比虎妖還要兇悍。
讓人覺得那不是一把刀,而是一頭活著的兇獸!
萍山君被斬破了一片鱗甲,頓時勃然大怒,不等云缺落地,它調(diào)轉(zhuǎn)身形張開大口咬去。
虎類的靈活程度,極為驚人,往往能做出人類無法模仿的靈動撲殺。
這一口回身吞殺,類似回馬槍,殺一個措手不及。
云缺躲不開了。
腳下沒有支點,身體無法借力。
純粹靠著肉身之力的武者,做不到其他修行者那般瞬移或者替身之類。
面對被吞殺的兇險局面,云缺橫刀在手,運轉(zhuǎn)全力攻向?qū)Ψ降拟惭馈?
沒有支點,可以自己找!
見云缺居然在如此絕境還有對策,牧青瑤暗暗敬佩不已。
在殊死惡戰(zhàn)中,能做到應(yīng)對自如的武者,說明人家早已身經(jīng)百戰(zhàn)!
以牧青瑤估計,云缺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達到了一個無法評估的恐怖地步!
小郡主剛要松口氣,忽然下意識的握緊雙手。
回身吞殺的萍山君,仿佛預(yù)料到云缺的舉動,此刻渾身流光一閃,虎頭竟擴大了三倍有余!
血盆般的大口,變成山洞一般,直接將云缺整個身體吞入其中。
落地的同時,萍山君的虎身也增長到原本的三倍大小,與房頂齊平!
這才是七階虎妖真正的妖軀!
為了更好的與云缺作戰(zhàn),萍山君這頭老妖刻意收束了體態(tài)。
畢竟身軀太過龐大的結(jié)果,是相應(yīng)的笨重。
以真正的妖軀,吞殺普通人簡單,想要吞殺掉云缺這種靈活的武夫,則相對困難。
武夫的靈敏,不亞于妖族,速度極快。
一些身軀龐大的妖物,很難在第一時間吞掉迅捷的武夫。
所以萍山君留了個心眼,在最恰當(dāng)?shù)臅r候展現(xiàn)真身,給云缺來個致命一擊!
云缺的確被吞了。
但萍山君的虎口也無法完全合攏。
云缺踩著虎牙,半蹲在碩大的虎口中,頭頂就是鋒利的獠牙!
卡住虎口的,是云缺的刀。
刀尖頂在上獠牙,刀柄則頂在下獠牙,為云缺支撐起一個能在虎口容身的空間。
萍山君發(fā)現(xiàn)沒能合攏大嘴,立刻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咆哮,虎口拼命合攏。
猛虎的咬合力已經(jīng)足夠驚人,足以咬碎骨頭。
七階虎妖的咬合力更加恐怖,即便放進去一塊巨大的山巖,也會被一口咬穿。
可偏偏云缺的刀,就是不斷!
血色長刀彎曲到一個極限的角度,看著即將斷裂,云缺不得不佝僂起身體才能避免被獠牙洞穿。
如此危急的局面,牧青瑤心急如焚,偏偏無能為力。
小郡主只能眼睜睜看著云缺的身影一點點被吞沒。
虎口中,云缺低垂的臉上漸漸泛起冷笑。
左眼的中心,忽然出現(xiàn)一點血色!
隨后那針芒般的血色如同蕩開的沸水般,頃刻間鋪滿整個眼眸!
“你還玩真的啊萍山君,他們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來殺郡主。”云缺冷聲道。
“自然是我無法拒絕的好處!讓你小子多管閑事,今天你也別想逃掉!”萍山君的虎口中傳來得意的聲音。
“商量一下如何,我也給你個無法拒絕的好處,肯定比他們給得多。”云缺道。
“你一個窮武夫,能拿出來什么?”萍山君道。
“我給的好處,是一條命,你的命!”
云缺的聲音愈發(fā)低沉,清冷道:“妖之力……血瞳!”
彎曲到極致的長刀表面,所有血色紋路匯聚為一點,在刀身中間凝聚成一團殷紅。
那殷紅好似活物般不斷晃動,突然裂開,呈現(xiàn)出一只血色的豎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