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錢雅貝一說完,江正濤就皺眉說:“貝貝都提醒你了,你還去那個酒吧?”
江晗唇線抿著,淡淡瞥了一眼錢雅貝,就見到她臉上的幸災(zāi)樂禍一閃而逝。
錢雅貝與原主同年,就生日大了她幾個月,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表情管理不會好到哪里去,手段也不怎么高明,在江晗看來,甚至幼稚到有些好笑。
如果是原主,大概現(xiàn)在就會瞪一眼錢雅貝,語氣惡劣地說一句“我腦子進水了才聽你的”。
很可惜,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是江晗,一個根本沒法維持問題少女人設(shè)的學(xué)霸。
她直接無視了錢雅貝,對江正濤說:“我跟同學(xué)約好了,臨時不去不太好,爸爸,我以后會注意的,不會再去那些亂七八糟的酒吧了。”
一句話,直接讓氣氛都凝固了三秒鐘。
除了江正濤已經(jīng)見過了江晗的改變之外,其余三人都被她這一句話驚在原地,恍若雕像,特別是錢雅貝,一雙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震驚之余,還有小心機沒能得逞的不甘和氣惱。
錢雅貝簡直無法相信,這真的是江晗?那個人稱培育一姐的江晗?
江正濤開口結(jié)束了這凝滯的氣氛,“晗晗經(jīng)過這一次進派出所,真的一下子懂事了很多。”
俞愛華欣喜地笑起來,“懂事了好啊,晗晗,你爸爸一直因為你的事情操心得晚上都睡不好覺,你能懂事真的太好了!”
江晗很不擅長應(yīng)付這種溫馨的家庭氛圍,加之這里的人對她來說與陌生人無異,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扯了扯嘴角笑了下。
江晗其實不是故意這樣表現(xiàn)的,但這反應(yīng)看上去確實很冷淡,俞愛華的笑容就一下斂下了許多,變得訕訕然。
這個后媽,性格還真跟一朵小白花似的,柔柔弱弱。
大概是原主對俞愛華的態(tài)度一向不好,江正濤早就見怪不怪了,他打圓場道:“很晚了,都去休息吧,明天兩個孩子還要上學(xué)呢。”
大家就各自散了。江晗跟著周阿姨去餐廳吃了點東西填肚子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至于錢雅貝,小女生的小心機,在江晗眼里就跟過家家一樣,壓根沒放在心上。
江晗的房間整個就是一粉紅少女風(fēng),粉紅的墻,粉紅的衣柜,粉紅的床幔,然而,只有床單被套格格不入,變成了黑灰色的黑暗風(fēng)。
這大概就是曾經(jīng)的小公主開始叛逆,換掉了床單被套卻沒能把整個臥室風(fēng)格都換掉的矛盾體現(xiàn)。
江晗沒有閑心去糾正這尷尬的搭配,走進內(nèi)衛(wèi),卸妝洗澡。
收拾完后,她站在鏡前,看到了這個面容的素顏。
和十年前的自己幾乎一模一樣,還殘留了一點嬰兒肥,滿滿的都是膠原蛋白,皮膚就跟牛奶一般白潤,一雙杏眼很大,還有淺淺的臥蠶,又黑又亮的瞳孔就如同寶石一般點綴在眼中,有一股天然而成的靈氣在。
這么好的相貌,卻偏偏去走社會姐的路線,實在是暴殄天物。
江晗既然接管了這里,就絕對不允許自己的人生在打架斗毆中度過。
轉(zhuǎn)身的剎那,江晗又看到這具身體的右側(cè)后肩還有一個文身,因為她穿的是吊帶睡衣,文身就全然暴露了出來。
文身是一只梅花,短短的一截,枯枝上點綴著幾朵紅梅,根據(jù)江晗的記憶顯示,原主選擇這個圖案是為了體現(xiàn)自己孤傲的個性。
真正孤傲的人哪里需要用文身來證明,原主顯然就是一個自以為很酷的叛逆少女而已。
江晗輕輕呼了一口氣,她對文身沒有偏見,但她自己真的不喜歡文身,據(jù)她所知,文身無法徹底清洗,洗掉了也會留下一個淡淡的疤痕,看來這個文身得一直留在她的身上了。
如何頂著叛逆少女的身體生活,還真是一個問題。
次日,江晗起得挺早,準備去上學(xué)。
從樓上下來,餐廳里坐著的幾個人都極其震驚地看著她,這眼神就跟見了鬼似的。
江晗腳步一頓,隨即就想到,她起得有點兒太早了,原主能去學(xué)校上課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更別說準點到校,正常情況,她都是早上睡到日上三竿,然后悠哉悠哉地翻墻進學(xué)校,這還是心情好的時候,心情不好,就直接去網(wǎng)吧了。
江晗在眾人的注視下,特別不自在地走到餐桌前坐下,“有我的早餐嗎?”
周阿姨這才回過神來,忙說:“有有,等等啊我給你去拿。”
餐廳里,江正濤,俞愛華和錢雅貝都在。江正濤本來還特別擔(dān)心江晗的乖巧只會維持一個晚上,見她今早依舊這么懂事,都笑得合不攏嘴,“起床了?吃完早飯爸爸親自送你上學(xué)。”
看來江正濤是要趁著江晗懂事起來要一改曾經(jīng)的棍棒教育,將慈父形象貫徹到底了。
江晗輕輕“嗯”了聲,接過周阿姨端上來的早餐,“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