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吧!咔吧!
擂臺上的云缺,渾身筋骨發(fā)出連串的脆響,強烈的生機在身上起伏不休。
自從明悟了完美之門不是那座境界大門而是其后的高山之后,云缺終于看到了進(jìn)階完美的希望。
而打中朱幺的那一拳,則是走上高山的第一步。
沒有第一步,就沒有其后的登山之路,云缺沒辦法,只能賭一次。
賭自己在死亡的瞬間,是否有機會爬到山頂。
這是一次豪賭。
以一條命為代價,賭進(jìn)階完美金身!
云缺賭贏了。
但是險之又險。
月魁的復(fù)生之力,確實可以讓云缺死而復(fù)生,但必須在死亡的同時就動用天賦,如果相隔時間過長,那就真死了,再沒機會活過來。
所以云缺破境的時間其實很短。
只有從擂臺對面,走到朱幺近前這段路程。
云缺必須在月魁發(fā)動復(fù)生天賦之前,也就是死亡的臨界點之前完成進(jìn)階,否則的話,死而復(fù)生之后,仍舊是六品修為,與完美境界再無關(guān)聯(lián)。
幸好,在最后一刻,云缺終于登上了山頂,幾乎同時,月魁的天賦隨之發(fā)動。
云缺醒來之后,體會了一番如今的境界。
渾厚的氣機在周身流轉(zhuǎn),比之前六品的時候要強大百倍!
尤其這份氣機毫無雜質(zhì),精純得宛如被精心祭煉過一般。
這種感覺,云缺第一次體會。
武者的氣機,類似于其他修士的法力,雖然強大,但雜質(zhì)頗多,只是沒人在乎。
武夫本就是莽漢,在意的是拳力多強,腳力多重,氣機那東西自然越多越好,有沒有雜質(zhì)無所謂。
云缺之前也感受到自身氣機并不純粹,只是無能為力。
人家其他派系的修行者,可以自己凝煉法力,隨著境界的提升,即可將法力中的雜質(zhì)慢慢剔除,達(dá)到施法威能不斷提升的效果。
同樣是一招冰劍法術(shù),用同樣程度的法力施展出來,境界越低,威能越低。
九品修士用出來,能斬斷一棵小樹,八品修士用出來即可斬斷一棵大樹,六品用出來能斬開一片石墻。
這與法力的強弱無關(guān),完全是法力的精純程度使然。
同樣程度的法力運轉(zhuǎn),會達(dá)到不同程度的效果。
云缺如今的氣機精純程度,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云缺試了試,朝地面隨意打出一拳。
這一拳是隔空打的,在外人看來,云缺就像在舒展著筋骨,單手往下隨意的壓了一下而已。
下落的拳氣,將地面震出一些細(xì)密的裂紋。
僅僅隨意嘗試了一下,云缺的內(nèi)心卻是震撼的!
剛才的拳氣,如果放在六品的時候,根本無法在堅固的巖石地面留下任何痕跡。
別說隔空,就是貼著地面也很難做到。
因為云缺動用的力道實在太小,這股氣機,以云缺的估計,如果直接打在磚石上肯定能將磚石砸出裂紋,即便打斷也算正常。
但少年擂的地面是堅固的巖石,以大塊的巖石拼接而成。
巖石與磚塊可不是同一樣?xùn)|西,前者要堅硬得多。
云缺低著頭,望著腳下細(xì)小的裂紋,心頭充滿了驚喜。
如此微小的氣機即可隔空在巖石上留下裂紋,正常的五品金身絕對做不到,而自己卻能輕易做到。
就好比同樣身高的兩個人,一個全力躍起能摸到房梁,另一個全力躍起,直接沖破房頂而出!
這便是完美與普通的天差地別!
云缺深吸一口氣,往前踏出一步,吐氣開聲。
喝!!
一步落地,腳下狂風(fēng)頓起!
一圈圓環(huán)的氣浪朝著四面八方溢出,直接沖出了擂臺,擴散到數(shù)百丈開外!
氣浪形成的風(fēng)力吹得臺下眾人衣衫翻飛,頭發(fā)狂擺。
有帽子的急忙扶住帽子,戴斗笠的急忙穩(wěn)住斗笠,有頭發(fā)的趕緊以手遮頭,沒頭發(fā)的覺得好生涼快。
一些穿著裙衣的女修士急忙捂住裙擺。
狂風(fēng)過后,人們再次抬頭朝著擂臺望去。
云缺周身涌動的氣機幾乎形成了小型的風(fēng)團(tuán),衣衫雖然殘破,卻宛如古舊的戰(zhàn)袍,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
此刻,
云缺心頭暢快至極!
仿佛頭頂?shù)奶炜詹辉俑哌h(yuǎn),觸手可及。
仿佛遠(yuǎn)處的大地不再寬廣,跨步可達(dá)。
天地間的一切都變得更加清晰。
空氣中的細(xì)小塵埃,野草生長時擠壓泥土的微小聲響,飛蟲每一次扇動翅膀的動作,每一滴雨水下落的軌跡,全部清清楚楚的展現(xiàn)在眼前。
不僅感知能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云缺的心境也趨于完美。
仿佛自己不再是粗俗的武夫,而是……無敵的戰(zhàn)神!
當(dāng)四散的氣浪消失,云缺傲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