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公孫珣贊賞的點點頭,然后忽然又朝一旁的劉備笑道。“阿備,我和你們公孫大兄去取個首級來,你就跟著甄逸兄他們在此處候著,千萬不要走動曉得了嗎”
劉備咽了口口水,躬身下拜。
話說,車隊難得住宿在了一處窮鄉(xiāng)僻壤的驛亭中,中間兩間向陽的房子只能勉強讓士子們睡個干凈的大通鋪而已;丫鬟們只好住在院子里和周圍的背陰潮房中,這才能為自家主人燒水做飯打掃之類的;至于本亭的亭長、求盜、亭父還有幾個亭卒則全都被攆了出來,和車隊中的賓客、隨從跑到外面野營去了。
而似乎是為了逃避這種惡劣的條件,天色漸暗,一群嬌生慣養(yǎng)的貴族子弟也不休息,竟然直接在院中喝酒作樂,烤肉賭博了起來。眼看著那些北方口音的錦衣年輕貴人們觥籌交錯,連大門都不關(guān),似乎還準(zhǔn)備點起火把和貴重的燭火,連夜做樂,這無疑看的附近的里民百姓,還有亭長路亭卒們羨慕不已。
不過,在這些熱熱鬧鬧的場景的最中間,那些個真正的貴族子弟卻個個表情難看到像是死了爹一樣侍女將酒斟上來,把肉切好端上來,這群人卻看都不看。
“此行二十七位同門,一共去了十三個”有人舉著酒杯遮著面說道。“那群邊郡出身的,除了一個公孫越外似乎全都去了,涿郡的也去了兩個,劉備想去似乎是因為年齡小被攆回來了,我冀州子弟也去了一個安平國的韓銳”
“公孫越哪里是不去,這廝分明是專門留下來看管我們這些人的。”又有人忍不住打斷道。“公孫瓚和公孫珣那兩個混蛋太看不起人了,竟然以為我們會去報官”
“這種生死大事,我們既然不去,人家自然可以生疑。”
“聽你意思似乎也想去”
“我輩士人子弟,誅殺宦官子弟本來就是道理所在,更何況事出有因”
“那你為何不去”
“諸位冀州同門大多沒去,我又怎么好棄大家而不顧”
“那韓銳怎么又去了呢”
“人家自己說了,心折于公孫兄弟的膽氣”
“你就是想說我們冀州人無膽罷了吧”
“好了”一直面無表情的甄逸突然重重的放下了酒杯。“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有什么可爭的”
眾人當(dāng)即肅然,幾個吵架的也安生了下來不管如何,家世、年齡、身份、地位、學(xué)問,總之各方面來講,這位甄逸甄大隱都是此行冀州士子的當(dāng)之無愧的首席,大家當(dāng)然愿意尊重他。
實際上,這一路上的主旋律,本來就是甄大隱領(lǐng)著冀州士子,公孫伯圭領(lǐng)著幽州邊郡子弟,兩撥人各種互懟,然后幾個涿郡寒門子弟跟著打醬油而已。
“先說一句報官之事不要說萬萬不可為了,就是提都不許提”這甄大隱表情嚴(yán)肅,儼然是來真的了。“爾等別忘了,人家終究是因為我甄逸受辱,這才去殺人的。這前頭在拼命,后頭要還在嘀嘀咕咕,那我甄逸還有什么面目活做人更別提什么報官了我今日話放在這里,誰再敢提一個官字,不用守在門口的公孫越動手,我家的賓客就先把誰給料理了,就埋在這亭舍里給墻角那株梅花做花肥諸位,宦官子弟強橫,一開始我確實不想多事,但既然已經(jīng)攔不住人家了,那我們也就只能捏著鼻子認(rèn)下來,然后盡力襄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