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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郭管家能通融些過”
“嘿,本來鄙人向來只收銀子不收物的,但念在你這么爽快,以米代銀就以米代銀吧,不過,徐老十你剛才也了,這一斗米市價才值百文錢,可是你家連本帶利欠著118文,還差18文錢哦”
徐晉淡道:“郭管家,這不是還差十才到期嗎,那18文錢利息就算了吧”
借據(jù)上的借款日期是八月二十五日,確實還差十日才夠三個月,郭權(quán)之所以匆匆上門催債,是因為聽聞徐晉這病蔫子今失足落河,擔心他掛掉,要是那寡婦再變賣田產(chǎn)跑路,那放出去的錢就別想收回了。
郭權(quán)的馬臉頓時拉長了,冷笑道:“徐老十,按照規(guī)矩,提前還款,不足一個月,利息也按一個月收。鄙人見你年幼又好話,所以客氣些,可別拿自己當根蔥了,18文錢你算了就算了啊”
徐晉淡道:“本朝大明律明文規(guī)定:凡私放錢債及典當財物每月取利并不得過三分,年月雖多,不過一本一利,違者笞四十,以余利計贓,重者坐贓論罪,止杖一百。”
由于深感到民間高利貸的危害,明太祖朱元璋要求民間高利貸的利息不得高于三分利,后來更是明文寫入了大明律,嚴禁高利貸利息高于三分利,一年利息所得不得超過本金的百分之百,誰敢違反就打四十鞭,再按照非法所得計贓,情節(jié)嚴重的,打一百大棍。別看只是打一百大棍,這玩意打在屁股上,輕則臥床數(shù)月,重則一命嗚呼。
郭家放高利貸的利率三分三,而且三個月所得的利潤已經(jīng)超過百分之百,明顯違反了大明律法的規(guī)定。
所以郭權(quán)聞言頓時面色大變,惡狠狠地盯著徐晉,冷道:“徐老十,這是威脅鄙人嗎”
郭權(quán)身后兩名壯實的家丁更是眼中兇光畢露,擼起衣袖準備揍人。
徐晉神色平靜,不卑不亢地道:“郭管家言重了,家父乃弘治十六年院試秀才,縣上還是有幾位得上話的同年。”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啊
郭權(quán)面色再變,這才醒起徐晉去世的老爹是本縣的秀才公,雖秀才沒什么權(quán)力,但有人脈啊,不準同年中真有哪位高中當上了官老爺。
而郭家雖是附近的大戶,但錢再多在官老爺面前都是屁,就算只是縣衙中不入流的書吏,要整郭家也有的是手段。
當然,郭家敢放高利貸也不是沒有憑持的,就未必會怕一個秀才的人脈,但這事畢竟違法,欺負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可以,像徐晉這種懂曉大明律的讀書人就有點棘手了,實在沒必要為了十幾文錢冒險。
郭管家權(quán)衡了片刻,最后冷笑道:“嘿嘿,果真不愧是讀書人”完一拂衣袖便打算離開。
“郭管家且慢,麻煩把借據(jù)留下”徐晉道。
郭管家冷哼一聲,把那張借據(jù)丟給了旁邊的里長徐有光,然后悻悻地走了,那袋白米自然讓家丁拎走。
里長徐有光把借據(jù)遞給了徐晉,佩服地豎起了大拇指,謝婉這丫頭也是滿眼崇拜的星星,相公好厲害,竟然三言兩語就讓催債的郭扒皮灰溜溜地走了。
徐晉卻是暗松了口氣,這次倒是要多虧那書呆子的記憶,竟然熟讀了大明律,要不然今想把郭權(quán)唬走,恐怕沒那么容易。
徐晉接過借條撕掉,歉然道:“今麻煩二哥了”
里長徐有光跟徐晉是同一輩,在族中排行第二,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比徐晉差不多大了兩圈。
徐有光笑道:“不麻煩,才發(fā)現(xiàn)十弟竟然這么厲害,郭扒皮那家伙向來只有他占便宜的分,今竟然在十弟跟前吃了癟,嘖嘖,真是大快人心,不過十弟要心那廝報復,郭扒皮心眼蔫壞”
徐晉微笑道:“多謝二哥提醒,我省得了”
“噢,還有件事要跟十弟起的,十弟也快滿十五歲了,明年就得服徭役,我估計是要清理疏通河道”
徐晉的心不由一沉,真想罵一句你大爺?shù)模@麻煩事是一樁接著一樁,還讓不讓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