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也很粗略的向兩側(cè)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群年輕貌美的婢女,竟都與自己有著熱烈而又純粹的關(guān)系。</p>
他內(nèi)心直呼牛批。</p>
合著這位年輕的懷王是個刺客啊,天天一點(diǎn)正事兒不干,就可哪兒亂捅的嘛?</p>
這一條廊道的婢女,竟然沒有一個是無辜的啊,甚至有一位至少三十五歲往上的老蜜桃,他都沒有放過……</p>
原主果然不是一個簡單的廢物,而是個有一雞之長的廢物啊。</p>
皇帝的刀都架脖子上了,他還這么饑不擇食,心可真大啊。</p>
……</p>
約摸著過了一刻鐘,任也在一眾太監(jiān)和奴婢的擁簇下,乘坐車輦,來到了懷王府的存心殿。</p>
這是懷王處理政務(wù)的地方,藍(lán)瓦紅墻,氣勢恢宏,正門左側(cè)的一面九龍壁,竟然長達(dá)三十余米,壁前影池,水波蕩漾,九條倒影而下的巨龍,竟如活了一般。</p>
在大乾,親王就藩之地,等同于國中之國。說白了,王爺就是這里的天,享受的也是二皇上的待遇,但朱子貴是個例外,他早都被架空了,下面隨便哪個高官,可能都比他活得滋潤。</p>
下了車輦,任也自側(cè)門走入殿內(nèi),抬頭便見到四十多位官員背對大殿正門,垂首而立。</p>
在這四十多名官員的中央,有一位至少年過五十,頭發(fā)花白的壯碩老漢,被五花大綁地跪在地上,滿身都是外傷。</p>
此人就是親衛(wèi)營指揮使—王靖忠。</p>
“懷王入殿。”隨身的小太監(jiān)立于側(cè)門旁,大聲呼喊。</p>
“參見懷王殿下。”</p>
眾官員高聲呼喊,一同行禮。</p>
任也佯裝淡定,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眾人,就欲走向殿內(nèi)的王座,而這時,他卻發(fā)現(xiàn)側(cè)座上端坐著一位貌美傾城的女子。</p>
看樣貌,她約摸著有二十歲左右,容貌清麗脫俗,恰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雙眸明亮,透徹中難掩高冷華貴,身段玲瓏浮凸,曲線誘人。</p>
可不知為何,她并沒有身穿華貴而又莊重的服飾,而是身著一件寬松素雅的道袍,一頭烏黑的秀發(fā)上插著木簪,更給人一種內(nèi)心淡然的冰冷之感。</p>
她便是懷王妃,許清昭。</p>
咦,這女人沒睡過?</p>
這朱子貴真是個廢物啊,三十多歲的婢女都不放過,自己的王妃卻搞不定?</p>
在記憶中,懷王妃是當(dāng)朝首輔的嫡女,他與朱子貴結(jié)合純粹是政治聯(lián)姻,雙方毫無感情可言,尤其是懷王被軟禁之后,夫妻關(guān)系更是降入冰點(diǎn)。</p>
再加上許清昭雖然正是芳華絕代的年紀(jì),但卻醉心于修道,從不插手朝堂政治,所以她在這高墻深院之中,更像是一位局外人。</p>
任也稍稍停頓一下,便走上高臺,坐于正位之上。</p>
王妃端坐在旁,俏臉冷艷,雙眸淡然,竟與自己的丈夫連個招呼都沒打。</p>
事實(shí)上,她之前在娘家已住了半年有余,三天前從京都返回,入王府后,也沒有面見懷王。</p>
莊嚴(yán)的存心殿內(nèi),任也雙眼掃過一眾官員,故意陰著臉,默不作聲。</p>
他是體制內(nèi)出身,雖然這古代與現(xiàn)代官場的套路有些不同,但精髓都是一樣的,在搞不懂狀況的處境下,就不能先說話,要等別人發(fā)揮。</p>
果然,殿內(nèi)稍稍安靜后,有一名官員率先出列。</p>
他行禮后喊道:“稟告殿下,親衛(wèi)營指揮使王靖忠,昨夜意欲策反密探營指揮使吳阿四,人證物證懼在,請殿下立即用刑,嚴(yán)刑拷打,追查此人的黨羽同謀,徹底消除清涼府之隱患。”</p>
任也瞧了一眼這名官員,對方是長史司的紀(jì)善,主管諷諫,負(fù)責(zé)記錄親王一言一行。</p>
大乾自開國以來,就在各藩王府設(shè)長史司。這個部門就是專門監(jiān)管藩王的,是皇帝的耳目,估計(jì)親王每天晚上拉什么顏色的屎,都會被他們一一記錄并報告。</p>
任也身著赤袍,端坐在殿上,盡量模仿著古人的用詞:“劉紀(jì)善,王靖忠是親衛(wèi)營指揮使,位高權(quán)重,十八歲時便隨我父王南征北戰(zhàn),一生立功無數(shù),他有何理由謀反?”</p>
“清涼府地連南疆,王靖忠意圖謀反,自然是與南疆小國有所勾連。如果不是發(fā)現(xiàn)的早,恐殿下安危難保。”劉紀(jì)善弓著腰,目光銳利,嘴角泛著陰狠的笑意:“請殿下立即用重刑!”</p>
“殿下,昨夜王靖忠以飲酒為由與我相聚。他幾番試探后,便許下重利,提出要與我暗中勾連,尋機(jī)控制殿下的前寢,這明顯是謀反之舉,請殿下用重刑!”密探營指揮使出列:“此事,屬下的婢女和近衛(wèi)都可以做證。”</p>
任也聽到這話,心里咯噔一下,他原本是想保一下王靖忠的,因?yàn)樗强芡鯛旈_局,身邊就沒幾個可以信任的人,如果能留下此人,后續(xù)肯定是能用到的。</p>
但現(xiàn)在這么看,王靖忠不但難保,甚至自己可能都要涼了。</p>
要知道,那個劉紀(jì)善和密探營的指揮使,都說的是要給王靖忠用重刑,追查同謀,而不是處死。</p>
這是什么意思?明顯是要讓王靖忠在這大殿之上,當(dāng)眾咬出來自己。</p>
真到那時候,就不是能不能下來臺的問題了,而是自己還能不能安全的問題了……</p>
任也稍稍思索片刻,臉上突然泛起笑容,抬頭便看向殿中的一位中年。</p>
那人身材高大,兩鬢斑白,身著黑色蟒袍,一直沒有作聲。</p>
他是長史司的長史,名叫李彥,主管王府政務(wù),是監(jiān)視自己的頭號皇帝狗腿。</p>
劉紀(jì)善等人今天能瘋狗一般“咬人”,肯定是他暗中指使的。</p>
“李長史,本王有些要事與你相商,你我偏殿一敘?”任也試圖與這位朝廷的走狗頭頭直接交流。</p>
李長史垂頭而立,眼皮兒都沒抬:“何事也沒有謀反事大,請殿下對王靖忠用刑。”</p>
交流失敗……</p>
任也暗自咬了咬牙,抬頭又掃過眾官員,最終目光停留在了王妃絕美的側(cè)臉上:“你們可有不同看法?”</p>
王妃默不作聲地接過婢女遞來的茶杯,俏臉滿是慵懶之態(tài),根本沒有理會任也的目光。</p>
殿內(nèi)安靜,落針可聞,竟無一人站出來幫任也說話。</p>
劉紀(jì)善目光陰森地瞄了任也一眼,再次邁步上前高喊:“請殿下用重刑,追查王靖忠的同謀!”</p>
“踏踏……!”</p>
話音落,四十余名官員集體出列,一同高呼:“請殿下用重刑,追查王靖忠的同黨!”</p>
任也看著氣勢洶洶上前的眾官員,內(nèi)心近乎絕望。</p>
你朱子貴是個被軟禁的籠中雀也就算了,最重要你也太蠢了吧?!</p>
你這么廢物,能不能就不要瞎操作了。唯一一個擁有“兵權(quán)”的忠臣,你竟然讓他親自去策反?還踏馬被人告發(fā)了!</p>
你是傻b嗎?!</p>
弄這么個收拾不了的爛攤子,你讓老子怎么辦?我就問你怎么辦?!</p>
這時,王妃抿了一口茶水,如星辰般明亮的雙眸,淡淡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王靖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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