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后,蘇婳一拐彎,進了衛(wèi)生間。
關上門,坐在馬桶蓋上,雙手捂著臉,平息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正事來。
她拿出手機,給顧北弦發(fā)了條短信:媽讓你們下來,該切蛋糕了。
顧北弦回道:好。
蘇婳又坐了幾分鐘,站起來,推開門,走到洗手盆前,打開水龍頭洗手。
抬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得厲害。
她扯起唇角笑了笑,想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
“噠噠噠”,清脆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
緊接著門被推開,一道嬌俏的身影閃身走進來。
身上穿著夜藍色的星空裙,是楚鎖鎖。
她看了眼蘇婳,皮笑肉不笑道:“又見面了,蘇婳姐。”
蘇婳淡淡嗯了聲,拿毛巾擦手。
楚鎖鎖繞過她,走到鏡子前,從精致的手拿包里掏出口紅,俯身,對著鏡子補起妝來,邊補邊從鏡子里瞟蘇婳,陰陽怪氣地說:“蘇婳姐,這身禮服仿得不錯,淘寶買的嗎?”
蘇婳手上動作一頓,似笑非笑道:“禮服是我婆婆親手設計的。楚小姐要是眼神不好,建議去醫(yī)院看看眼科。”
“是嗎?”楚鎖鎖佯裝吃驚地扭過頭,重新打量了她一遍,“秦阿姨設計的禮服,怎么被你穿出了一股子山寨味兒啊。”
她撇撇嘴,意味深長地“嘖嘖”了幾聲。
言外之意,人長得山寨,穿了正品也不像正品。
蘇婳沒出聲,靜靜地注視著鏡子里的自己和楚鎖鎖。
明明楚鎖鎖是個富養(yǎng)出來的豪門千金,可不知怎么的,自己反倒比她更像個傳統(tǒng)意義上的大家閨秀。
可能因為從小習畫吧,身上養(yǎng)出了一種清清雅雅的氣質(zhì),眼神也明亮清澈,不諂媚,不躲閃。
倒是楚鎖鎖,雖然打扮得珠光寶氣,眼神卻飄飄忽忽,勾勾搭搭,騷里騷氣的,像極了舊時小妾的那種眼神。
用顧南音的話來說,就是婊里婊氣。
蘇婳抬起下巴,指著鏡子,“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比你高,比你漂亮,比你優(yōu)秀,氣質(zhì)也比你好。誰是正品,誰是山寨的,一目了然。”
“你!”楚鎖鎖氣得臉色漲紅,一使勁,把手里的口紅折斷了。
蘇婳抬腳就走。
走到門外,背后傳來楚鎖鎖囂張的聲音,“你比我漂亮,比我優(yōu)秀又怎樣?我爸比你爸強啊。在這個圈子里,有個好爹比什么都重要。我一定會把北弦哥搶回來的,走著瞧!”
想起顧傲霆說的那些話,蘇婳心里像有幾百只螞蟻在爬。
刺刺拉拉的,太難受了。
她用力捏著裙擺,回頭看向楚鎖鎖,輕描淡寫地說:“當小三當?shù)眠@么有優(yōu)越感的,楚小姐大概是獨一份吧。希望你爹能活到兩百歲,一直罩著你。”
楚鎖鎖氣得呼吸急促起伏,“我還有哥!”
想到楚墨沉,蘇婳淡笑,“你哥三觀挺正的,未必會支持你這么做,還是想辦法多給你爹買點延年益壽的藥吃吃吧,能多護你一年是一年。”
“哐!”楚鎖鎖氣沖沖地把衛(wèi)生間的門摔上了。
蘇婳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口舌之爭勝了又怎樣?
在顧北弦那里,她卻實打?qū)嵉剌斄恕?
現(xiàn)實多么殘酷啊,再怎么努力,都不如有個好爹,有個好爹,連婚姻都加分。
等顧傲霆和顧北弦下樓后,蘇婳已經(jīng)平復好心情了。
她像沒事人似的,同他們一起給秦姝唱了生日祝福歌,吹了蠟燭,切了蛋糕。
吃完蛋糕后,顧北弦對她說:“讓司機先送你回去,我這邊要晚點才能回家。”
蘇婳微笑著點點頭,“好,你忙就是。”
同秦姝告別,蘇婳離開顧家,上了車。
路上經(jīng)過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藥店時,她喊司機停車,下去買了一盒緊急避孕藥。
昨晚和顧北弦同房了,她是排卵期,他也沒采取安全措施。
這種時候,不適合要孩子。
顧北弦心思未定,說不定哪天就離婚了。